嫁给白切黑表叔(95)

“哪里有那么夸张,我这是旧疾复发,心肺上的毛病,又不是染了什么风寒,怎么连风都吹不得了。”

季云芙让谢挽月去开外间的窗子,京中夏日燥热的很,长时间关着窗子,人的确闷得受不住。

思及此,她扭头去寻谢西泠的身影。

谢西泠人虽坐在外间,但视线一直没离开季云芙,此刻见她回过头找自己,干脆起身走近。

“怎么了?”

季云芙想了下,问道:“前些年玉墨都是在山庄养着的,京中夏热难捱,是不是将她送回避暑山庄会好些?”

谢西泠略一颔首,“山庄有一处天然温泉,于她养病的确有益。”

稍顿,他又道:“玉墨,你如何想。”

季云芙闻言也看向谢玉墨。

谢玉墨脸上露出一丝挣扎,半晌道:“容我再想想。”

谢玉墨犹豫不决,舍不得离开,不仅是因为京中有她牵挂之人,更是因为她知晓自己的病情。

大夫曾断言她活不过及笄之年,多活的这几年,就像是偷来的一样。眼前这群人,她是看一眼少一眼。

她不怕分离,却怕没有重逢之日。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去年病情稳定的第一时间,就执意要回京城来。

*

这件事说了一半暂无定数,不过就算谢玉墨首肯愿意去山庄,也不急在这一两日,山庄虽离京城不远,却也免不了舟车劳顿,总要将身子养得再好些才能上路。

待谢玉墨睡下后,几人从她房里退出来。

季云芙回到秋梨苑,晚膳后,才想起被自己抛在脑后的一桩事,她的书还在表叔书房里没?*? 能取回来!

但今日谢挽月在她这里,她脱不开身,于是她让下人传了话,明天再去取。

谢挽月问:“取什么?”

“一本医书。”

谢挽月并未多想,随口道:“原来就是一本书,我还当是什么,居然需要你亲自去取,有这般来回传话的功夫,兄长命人将书给你送来不行?”

谢挽月只是随口一说,说者无意,耐不住听者有心。

季云芙一颗心险些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生怕挽月发现什么端倪,好在对方心思完全不在此处,压根没有多想。

而是忽然道:“若玉墨去山庄,不若我们陪她一起去?不仅陪她作伴,也算是寻了一个好地方避暑,你觉得如何?”

许是心虚使然,季云芙来不及多想,胡乱应了两声。

*

隔天下午,等日头不太晒时,季云芙去到谢西泠书房。

屋子里静谧无声,桌案上文房四宝摆列整齐,右侧堆叠着一摞文书卷宗,不见她要找的医书。

她绕过桌案,视线在那一堵墙前的书架上搜寻,很快就寻到目标。

轻巧将医书取下,目光却又一次地被书架最上层所摆放的檀木盒子吸引。

季云芙的手指捏在古籍边缘,纸张厚重的触感挠在她指腹柔软的皮肤上,脑海有一道清醒的声音告诉她,应该拿着医书即刻转身离开。

那只小小的盒子就像一个巨大的陷进。

她不应该对此感到过多的好奇,就像她不应该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想起它的主人。

但她还是用力踮起了脚尖。

盒子落在手心,沉甸甸的。

檀木盒子的质地坚硬,散发出的木香却极为柔和。

鬼使神差,她将盒子轻轻打开。入目是一条手串,她再熟悉不过。

同样是檀木,但手串上已经浮现裂痕。

新料不如老料稳定有韧性,当初那条手串甚至不如手中盒子的用料讲究。

饶是如此,他依旧戴了三年。

季云芙指尖轻轻捏起那条珠串,指腹上细腻的触感与粗糙的裂纹截然不同,微凉的温度钻入指尖,脑海中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某人细细抚摸把玩它的模样。

指尖一颤,她霎时慌乱地松开手。

便是在这时,一截红色的绸缎纠缠在尾指间,她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绕在珠串缝隙间的赤绳。

她怔了一瞬,慌忙甩开那条缠人的赤绳,心虚般将手中盒子关上,重新束之高阁。

宝灵寺内系在姻缘树上的赤绳,她不可能认不出来。

他不仅明目张胆将两人赤绳系在一起,竟还偷偷取回来,缠在了她曾送他的手串上。

谢西泠此人从不信神佛,更像是在同她说,求神不如求己。

季云芙的脚步慌乱不已,早不清楚是如何走出的书房。

脑海中后知后觉涌上一股笃定的思绪。

谢西泠分明是故意的。

她努力忽视所有拼命往脑海里钻的细枝末节,可它们就像肆意疯涨的藤蔓,有鲜活而旺盛的生命力,顷刻间就占据了她所有思绪。

只好捂着狂跳的心脏,加快逃离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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