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表叔(47)

今日他能为此低头让步,来日他也能妥协给周子瑜一个孩子, 再之后呢,季云芙不敢想。

所以她懂得, 再难, 也得继续往前走,绝不能回头看。

不与人共侍一夫, 是她的底线,她不愿有朝一日,自己也沦为母亲亦或是父亲外室那般凄惨的模样。

哭了好一阵儿,直到有些力竭,她才渐渐止住哭声。

她不敢去想自己此刻的模样该有多狼狈,好在对面之人并非外人,而是她可安心将一切袒露在他面前的、最为亲近可靠之人。

“好些了?”谢西泠问她。

季云芙点头,谢西泠看出她似乎有话想说,也没直接安置她回房,而是引她往院中走。

刚淋过雨,竹凳表面油光水滑。

他从袖中取了一方帕子,擦净浮头的雨水,示意她坐下。

季云芙没着急落座,而是学着他的模样,从袖中摸出一方帕子,递给他。

谢西泠伸手接过,从善如流垫在适才已擦拭干净的凳子上。

“坐吧。”他说。

季云芙本意是想让谢西泠将另一只凳子擦干净好坐人,谁知他又留给了自己。

“无妨,我身上已经湿了。”谢西泠将她按在竹凳上,手掌随意抹了一把对面的凳子,便随意坐下。

季云芙鲜少见他随性而为的模样,印象中,表叔一直是个一丝不苟恪守规矩的人。

她来不及深思,便被他的话音打断思绪,“方才想同我说什么?”

她不讶异对方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目光飘向远处,陷入一场迷乱的旧梦。

“表叔,你可还记得三年前烧毁我家的那场大火?”

谢西泠怎么可能忘。

但他猜到此刻的季云芙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她仅仅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于是他温和地垂落目光,做一位合格的聆听者。

“当时我不让你去查失火的原因,其实是原因我都明白。”不仅是她不愿旁人去查,揭开季家失火背后更为难堪的疮痍,同样也是为着母亲临终前的遗愿。

安蕊不愿她一直令人艳羡的人生彻底沦为笑柄谈资,所以宁愿旁人感叹季家时运不济,恰逢天灾意外,也不愿旁人知晓一切皆为人祸。

季家那场大火,始作俑者,其实是她父亲季正则的一房外室——倩娘所为。

旁人皆赞季家夫妇伉俪情深,神仙眷侣,殊不知,季正则早已生了二心。

与倩娘的开始,源于一起意外。当初季正则遭人算计,药性驱使下,强占了身为扬州瘦马的倩娘身子。

事后,他将人安排在老家一处庄子上,本打算养她一辈子,再不过问,谁料偏那一次,倩娘便怀了季正则的骨肉。

那一胎诊断为男孩儿,季正则与安蕊婚后数年,都不曾诞下一儿半女。于情于理,他都无法拒绝这个意外得来的孩子。

只是谁也没想到,孩子出生这年,安蕊那边也查出了身孕。来年她生下季云芙,而倩娘的儿子却在一岁这年夭折了。

若是一切止步于此,未必会有后来令季家家破人亡的祸事。

可当季云芙撞破父亲养了一房外室时,倩娘膝下,分明多了一个女儿。

对方仅仅比季云芙小一岁。

不言而喻。

东窗事发,安蕊执意要让季正则将倩娘母女逐出江南,恰逢大旱之年,粮食短缺,城外多是饿殍遍野。

安蕊将倩娘她们母女二人逐出城,无异于要断她们的生路。

季云芙最后一次见倩娘时,已是季家大火之后的事,倩娘带着女儿委身于季正则死敌,做了一房妾室。

那日她护着身后的女儿,同季云芙说:“这一切都怪不得我,要怪也只能怪你母亲,怪你父亲!我仅仅是想活在这世上,就算苟延残喘、毫无体面也想着活下去。”

“你父母已是儿女环膝、锦衣玉食,而我唯愿有一处容身之所,为自己与女儿讨一份吃食,过去十多年从不奢想半分,怎么你们季家人就非要了我和女儿的一双性命才肯罢休呢?”

季云芙至今想不明白,是倩娘错了?还是她母亲错了?

或许都不不是,而是这世间男子所犯之错,轻易便归咎于女子身上。换到男子身上,无非是轻飘飘地一句——他不过养了一房外室。

世人可能会说他风流多情,但也仅仅如此。

季云芙不愿委屈自己嫁给裴燃,就是怕将来有一日,她会成为另一个安蕊,或是另一个倩娘。

“表叔,难道是我所求过高了么?”京中富户皆是妻妾成群,遑论权贵之家,谁还能不娶个三妻四妾?何况她还是个子嗣艰难的。

但她听到谢西泠说,“云芙,并非你所求过高,是人们仅要求女子从一而终,这一点本就不公平。真心爱你之人,绝不是爱你能为他延绵子嗣,而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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