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辛树喝茶的动作一顿,不悦道:“平日里我怎么教你规矩的,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什么男的女的,说清楚一点。”
下人两只手搓了搓,解释道:“曹哥说他们来找您谈生意,点子有点扎手,他拒绝不了,暗地里通知我跟您禀告一声。”
“谈生意?”程辛树愣了下,蹙眉道,“曹世昌这个家伙做事越发没有章程了,什么人都敢往我府里带,他们到哪里了?”
“小的收到消息的时候,人已经在府邸门外,紧赶慢赶跑过来,这会他们差不多该到了。”
下人刚说完,以曹世昌为首的一行人便出现在门厅,队伍的最后面,缀着两个生面孔,正好是一男一女。
“老板。”
曹世昌低头行礼,手势略微颤抖,他自然看出了程辛树的不满,但是青年漏的那一手,直接让他没有了反抗的想法,他可不想步王远山的后尘。
钱是重要,但是命更重要。
程辛树未置一词,决心晾他一会,于是掠过他看向了头号,行走如风,底盘稳健,是个好手。
青年微微抬眸,淡然地扫了他一眼,一直落后桑玄半步,程辛树瞬间明白过来,二人以桑玄为尊。
与此同时,桑玄也在打量程辛树,视线从他白胖的脸颊移到了装扮上,奢华高调不内敛,还在发着布灵布灵的光,是头肥羊!
程辛树发现此女眼睛一亮,仿佛看见了什么宝贝,身体不自在地动了动,他压下不适,一副主人家的做派:“二位是何方人氏,贸然前来拜访,恐怕有所失礼。”
关于做生意方面的话,他只字不提。
桑玄勾起红唇,明媚的脸蛋扬起大大的笑容:“程老板,我们的来意和曹世昌说过了,可他眼光不好,我们没谈妥,我想着你一定不一样,所以来找你,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一番话,将程辛树架了上去,若是他不给他们开口的计划,传出去岂不是说明自己眼光不行,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
程辛树维持着表面的礼仪,沉吟道:“我做的是赌坊买卖,二位的生意如果未有涉及,我想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那程老板纯属多虑了,要是没关系我们也不会上门,事情是这样的,我听说你的赌坊有许多欠债不还的人,这种人实在太可恶了!”桑玄正义感爆棚道。
程辛树一愣,略有动容。
桑玄感同身受道:“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的,碰见这种没有信用还胡搅蛮缠的客人真是倒了大霉,程老板,我懂你!”
她猛地提高音量,面容充满了义愤填?*?膺之色。
程辛树见状,忍不住叹气道:“赌坊也要钱开店的,这帮子赌鬼欠了赌坊的债,还要我派人上门三催四请,手段不硬点都不行。”
“是啊,即便如此,这账也不是次次都能收上来的,他们为了逃债什么都能做出来,所以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帮您制裁他们!”桑玄说话间几步上前,无形中拉近和他的距离,动作十分自然。
程辛树注意力一直在她的话上,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问道:“你们有什么办法对付?”
桑玄手一挥,大方地展示出身后的青年:“程老板,这是我们打手店的头号伙计,身手敏捷,一般单子他根本不接,如今来洽谈生意,以表诚意就把他带上了。”
青年:“……”
她可真会睁着眼说瞎话。
打手店?
他以为对方有什么好主意,可是打手赌坊有的是,难道多他们两个会有什么不同么。
程辛树心里泛起嘀咕,终于看向了一直被忽视的曹世昌,只见对方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程辛树沉住气道:“你的意思是加入赌坊做打手,目前我们赌坊不缺人手,你夸得天花乱坠都没用,除非你有真本事,才能让我信服。”
桑玄笑了笑:“程老板误会了,我是与你合作追债,而不是在你手下干活,事成之后我们要三七分账的,你们三,我们七。”
程辛树瞳孔地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有人公然问他讨要债钱,还要七成,脸一沉:“你说什么?”
他给对方一次机会,如果她再这么不知好歹,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程老板年纪看着还可以,耳朵竟然不行了,那我重复一遍,由我们帮忙追到的债钱可以分到七成,而你们分三成。”桑玄笑眯眯道,一副纯良的模样。
“大胆!”
程辛树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脸上逐渐盈满了怒气:“来人,把他们打一顿赶出去,敢在府上大放厥词,气煞我也!”
曹世昌脸皮抽搐了一下,他暗示过老板不能和他们翻脸的,怎么这会闹成这样,他又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