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无论她怎么闹,秦敕都不可能放过她。
薛薏胸脯剧烈起伏,质问:“你到底想做什么,非要把我逼疯你才满意,才会感到快活吗?”
如果他非要这么报复她,杀人诛心,那他确实做到了,她从没有那一刻更后悔,之前不该招惹他。
秦敕拿了个橘子在手上剥着,他手指修长,慢条斯理地一瓣一瓣剥开,薛薏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依稀能看清他指尖残留的汁液泛着晶莹的光,莫名令人浮想联翩。
薛薏一阵脸热,发觉自己在想什么之后,眉头拧得更深,带着恼羞成怒的怨气:“你就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吗?”整天和她厮混在这里。
她虽然困在这里出不去,但外面的消息大抵也知道一些。
朝廷已经开始起兵镇压叛乱了,九皇子作为主帅领兵,若此战胜,便直接入主东宫。
他好像没有丝毫身为反贼的自觉,不排兵布阵,运筹帷幄,溺在一个不算温柔的温柔乡,不务正业。
秦敕将剥好的橘子递到薛薏唇边,想起她说的快活,有意断章取义忽略她的话,反思,难道他让她还不够快活吗?
有些时候听尽听全了她的话,总惹人生气,不如只听自己想听的。
薛薏将橘子咬到嘴里,酸涩的味道一瞬间在口中炸开,忍不住皱眉。
今年的橘子可真是难吃。
秦敕再喂,她就不愿意吃了。
低头时她的唇瓣不小心碰到秦敕的指尖,柔软的触感让秦敕顿时眸色一暗,轻轻搓着指尖,总觉得无处施放。
几日的相处下来,薛薏已经对他身上的气息熟悉至极,此刻不过几瞬呼吸就觉出了危险,立刻远离,警惕地防备着他。
“放心,你身上还没好,不闹你。”
看薛薏依旧满脸戒备,也不强求,继续道:“再等等,我会把一切都解决好的。”
外面的人说得太难听,她没有必要为此烦心。
因为无论如何,他称王,她必定为后。
薛薏讽刺地笑,哪是那么轻易解决的,他是死是活都不一定。如果他死了,她是绝对不会为他守寡的。
看清她所想,秦敕危险地眯了眯眼,“我生,你便生。我若死,你必定随后。”
眸色深沉盯着她,仿佛能把她整个人吸进去,
他确实不一定能成为最终胜者,但他一定的是上穷碧落下黄泉,都不会放过她。
他身上的气势冷冽瘆人,薛薏的目光直愣愣落入他的眸中,没有丝毫怀疑他话中真假。不禁战栗一瞬,不甘,愤然,各种情绪杂在脑中。
他是真的会带她一起死。
“你在怪我?”秦敕蓦然问道。
怪他以她的名义起兵谋反。
随后起身,随意抚平了衣摆,认真道:“可是薛薏,没有这个道理。你在让我去争的时候,就该想到要付出的代价。”
或许更早在一开始决定利用他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好。”薛薏同意的回答,接受得干脆令秦敕都有些猝不及防,然后继续道:“所以能把衣服给我吗?”
“不给。”秦敕拒绝得更干脆,语气轻松快意,“这样多乖,看你今天一天都安分极了,若是给了你衣服,你又要想着逃跑。”
薛薏只觉得太阳穴狠狠一抽,亏得他能想出这种阴损的招数,偏偏她又无可奈何,只能耐着性子承诺:“我不跑了。”
秦敕眼神狐疑,从头到脚将薛薏打量了一番,反问道:“你认为,你在我这儿还有信用可言?”
“那要怎样你才肯将衣服给我!”薛薏被逼得不耐烦地闭上了眼,一点都不想看到他那张脸,她怕她下一秒就忍不住扇上去。
可是打又打不过,半晌才睁开,用力瞪着他。
秦敕视线回敛,眼眸深邃盯着薛薏,最终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看得她毛骨悚然。
他轻轻坐到她身边,朝薛薏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附耳过去。薛薏神色茫然凑过去,听清他说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五颜六色十分好看。
面露赧然,指着他的手指因为不可置信微微颤抖,连着唇也颤,“你……你……”,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来评价。
秦敕勾唇邪笑,倒是无所谓摊了摊手,“不愿意也行。”
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开,终于走出去两步以后被薛薏抓住了衣摆,她结结巴巴地说:“我不会。”
似乎没想到她能答应,秦敕背过身子有一瞬间的僵住,光是想象就觉得心中震荡。
“没事,我教你。”
意味深长,实际的过程则更长。薛薏最终还是拿到了衣服,不过一连给秦敕摆了几天的脸色。
她也发现了,单凭自己是不可能从这里逃走的,与其继续给秦敕更多折腾她的借口,不如先安安分分的,再从长计议,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