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周遭漆黑一片,依旧能感受到他十分带有侵略性的视线,不可抑制地心跳。
关于他有多爱她这件事,薛薏才刚刚意识到,他好像就要收回了。
就像曾经他如何努力都得不到她的回应一样,她也没有资格要求他一直爱她。不由扯出一抹苦笑,看,甚至还没有开始,她就已经患得患失了。
秦敕勾着她的发丝,声线低沉,问道:“你喝酒了?”,从中听不出情绪。
薛薏有些疑惑,立即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料想应该是刚刚褚清喝酒沾上了一些,微愣片刻后否认:“没有。”
“骗子。”他话里隐隐有委屈,并不只单这一件事,而是每一件。
他不是她喜欢的那样光明磊落的人,本来就不该奢求她的回应的。可是看着她对褚清另眼相待,他才发觉自己竟然能嫉妒到如此地步。
恨不能立刻将他除掉。
周遭安静到,他们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薛薏好不容易适应了屋里的黑暗,指尖摸索着攀上了他的侧脸。秦敕感觉似乎像羽毛扫过,带起一阵痒意。
她踮起脚贴上他的唇瓣。
似乎是没想到,秦敕愣了一瞬,随后才低头迎合她,五指穿过她后脑的发丝,轻轻摩挲。
她的主动,回应和配合,所有动作,对秦敕来说都像是致命的媚药。
呼吸交缠,她口中都是清甜的气息,没有酒气。
等他放开她,秦敕眸中意犹未尽,气息滚烫洒在她耳侧。
薛薏面颊浮上红晕,媚眼如丝,嫣红的唇瓣沾上莹莹水光。
有些肿了……
她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嘴里还絮絮叨叨说着他早就已经不在意的解释,秦敕只想重新给她堵上。
因为他已经决定好要如何弄死褚清了,跟一个死人计较着实没有什么必要。至于薛薏,他有底气做得让她不能发现。
薛薏说了半天,才发现他早就跑神了,双手抱着他的头迫使他跟自己视线相接,问:“现在信了?”
秦敕看着她的眼,仿佛有星河碎在里面,认真地跟他对视。
在心中默默道,信。
她这样,说什么他不信?命都想给她。
薛薏对他这种准备要搞事的神情太熟悉了,抢在他之前,撇着嘴答道:“不,你不信。”
秦敕实在做不来装大度这种事,他刚刚应该是在院子里看见她和褚清了。
明明那么在意,偏偏装作无事发生。
他忍着只会比发疯更可怕。毕竟会咬人的狗不叫,指不定他已经在暗戳戳地谋划怎么不露破绽地弄死褚清。
薛薏默默将心中猜想念出来,看他的表情没有一丝细微的破绽,他做这种事已经脸不红心不跳了。
干脆威胁道:“反正他出事了,不管有没有证据,我都会认为是你做的。”
“薛薏,别再逼我了。”他听着烦?*?干脆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薛薏还想说什么,发出呜呜喃喃的声音,秦敕一个字都不想听,将头深深埋到她颈窝,她才看不清他已经冷到极致的神色。
她越在意他,只会让他更想除掉他。
薛薏同样不解,一把拉下他捂住自己的手,问道:“褚清只是朋友,而我们做过全世界最亲密的事,你干嘛要跟他较劲?”
他好像一直都对褚清异常防备,一碰到他的事,就变得反常。
甚至他讨厌秦旷和褚淮都情有可原,毕竟他们确实对她有过别样的心思。可为什么偏偏是褚清?唯一一个和她单纯到可能只剩下友情的人,就跟防着王萦一样莫名其妙。
秦敕眸色沉沉,直勾勾看着她。
还不是因为他确信其他人都一定得不到她的回应。
所以他还是弄死褚清比较安心,秦敕眸中分明透出这个意思。
薛薏眼神幽幽,掐灭他心中将要萌芽的阴谋,警告:“活人是永远争不过死人的。”
他要是真杀了褚清,她就记他一辈子。
因为她知道但凡自己有一点儿动摇,褚清都是性命不保。
不过他不想妥协。
刚刚缓和的气氛又重新回到冰点,薛薏开门就准备离开。
秦敕好像看到了什么瞳孔猛地收缩,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拉她,不过被薛薏甩开了。
暗处滋生地嘎吱嘎吱的声响,随着一阵风吹,房梁上挂着的沉重的木制宫灯应声掉落,正好在薛薏头顶。
来不及想其他,秦敕大步过去将薛薏整个护在怀里,用手臂将宫灯格挡到一旁。
重物落地,碎裂炸开的木屑悉数溅到了秦敕袖子上。
薛薏才知道他刚刚拉住她是为了这个。敏锐嗅到一股血腥气,低头就发现他身侧的手臂伤口已经崩开,殷红的血顺着小臂滴滴答答淌到地上,留下斑斑点点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