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战俘营被群殴那夜,这十个人好像也都对他动手了。
嬴芜荼不敢回想那夜,他慢慢?*?擦去眼泪。
昨夜被坏女人欺负,他要永远记住这份屈辱,等他带着人逃出姜府,逃出晋国,只要还有这条命在,他终有一日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就让坏女人也付出代价!
代价当然是血债血偿!
嬴芜荼想到这里,又舔了舔唇角,被她咬破的地方已经结痂,但还是很疼。
他记得昨夜也咬伤了坏女人的舌尖,但坏女人并未打人。
他想到这里,看向床角,他的上衣就在那里,他慢吞吞地爬起来,从上衣中找到了纸小鸟,将纸小鸟握在手心里……
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吓得嬴芜荼赶紧将纸小鸟塞进被子里,闭眼装睡。
而开门的只是来送饭的下人,他们将饭菜放在桌上就离开了。
嬴芜荼闻到饭菜的香味了。
他等院子外的脚步声远去后,才慢慢坐起来。
他的腰很疼,是被坏女人骑的,腿也疼,是被坏女人罚跪罚的。
他穿好上衣,但是半天也穿不上裤子,可现在饿得难受,左右坏女人也不在,他便不穿裤子下去吃饭了。
他站在桌前,刚拿起一个馒头,还没等咬到嘴里……
姜守烛突然开门进来了。
嬴芜荼被吓一跳,他把馒头一丢,捂着关键部位一瘸一拐往床上跑去。
他哪里跑得快呢。
姜守烛被他可爱的逃跑动作逗笑了,她是因为昨天换了衣服,走到半路想起来忘带兵部令牌,于是不得不折返回来取,正好一开门,就看到这一幕。
“光屁股在屋子里晃悠什么呢?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不穿衣服的癖好?听说是有人这样的,不如我狠狠满足一下你的小癖好,把你牵到大街上溜一圈?你该不会爽晕过去吧?那我就把你直接丢到大街上任人围观好了。”姜守烛已经找到令牌了,但她来到床边,见缝插针地调戏小兔子两句。
“不……不是……”嬴芜荼缩在被子里,连脑袋也蒙在里面,支支吾吾地说。
姜守烛一把掀开被子,看到下面通红的脸颊,笑道:“那你不穿裤子在晃悠什么?”
“奴的腿伸不直,腰也弯不下去,穿不上裤子,但又太饿,就想先去吃点东西……真的太饿了……昨晚累坏了……”嬴芜荼小心地解释着,说完还眼巴巴地看着她,试探着问:“主人不高兴,奴就不吃了,主人别生气,也别再杀人了。”
他委屈得又想哭了,但又怕惹到她。
这次他真的没闹,也没反抗,就是挨饿的滋味太不好受,想先吃口东西,让胃不那么疼,再回去慢慢穿裤子来着。
姜守烛倒难得生出几分于心不忍来,她其实看到小兔子丢下馒头撒腿就跑的动作了,所以也猜到了。
她只是随口调戏两句,怎么把小兔子活活吓成这样。
她很凶神恶煞吗?
她伸出手,想去摸摸小兔子的脑袋,却见他赶紧缩肩闭眼,一副被吓坏的模样。
姜守烛的手在半空中又收回来,到底也没摸下去,她来到桌前,拿起刚才那个被丢下的馒头,回到床前,放在小兔子的嘴边,说:“可别饿死了,饿死就没得玩了。”
其实她不想这么说来着,她想安慰小兔子说“别害怕”,也想承诺“今天不打你”,但话差点出口,她又改口了。
有什么好安慰的?心软可以,但不可以表现出来。
心软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安慰了这一次,下一次是不是就要告诉他,其实那些俘虏根本就没杀?
简直是荒谬!
所以不需要安慰他。
他本就做错了事,惩罚他,吓吓他,全都是应该的。
尽管,姜守烛看到他这副可怜模样,确实有一分不忍心。
嬴芜荼感受到被抵在嘴边的馒头,他张嘴接过去,三口两口咬下去,嚼都不嚼就给吞了,他被噎得够呛,但都顾不上自己,赶紧说:“不会饿死的,主人别生气。”
姜守烛:“……”
干什么?
怎么搞得小兔子战战兢兢的。
看来骗他说杀了那十个人,真是把他威胁惨了。
那十个人对他真的很重要吗?
姜守烛更不高兴了,她捏了捏手里的令牌,仿佛在捏什么人的脖子,她觉得再待下去,怕不是又要对小兔子发火,甚至动手打他,于是她起身出去了,今日兵部还有公事要办呢,就不在家里耽搁了。
等坏女人出去,嬴芜荼赶紧跑下床去喝水,几口就吞下去的干馒头差点把他噎死,但他刚才都不敢咳嗽。
他怕坏女人又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
——
姜守烛前脚刚离开府,就有一顶小轿子从姜府侧门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