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父母为何要瞒着他,但渐渐了解过后,灵兽们的黑与白浮现清晰,理智之下,他开始猜测双亲是不希望他陷入某种争端或危险。
但关于这些猜测,他没有明说。
“好撑啊何大哥你怎么学会的做饭啊,真厉害。”林愉是个炸厨房高手,连切菜也切不好,用她的厨艺师父林二爸的话说,叫做赶明儿房子塌了拿她切的土豆条子顶上就行。
“我以前在英国留学。”何明琥整理刀叉的手微微停顿,想起些不太美好的回忆,“有的餐厅也很好,可吃多了难免会腻,就学着自己做饭了。”
一提起留学,炸鱼薯条和dairylea火腿芝士饼干就忽忽悠悠地蹦出来了,烦得他又开始头疼。
林愉帮忙收拾餐具,放到厨房的岛台上,准备自告奋勇洗碗。
但何明琥大概具有一定的贤夫良父气质,对家务亲力亲为,拒绝了林愉:“哪有让客人动手的,而且我家有洗碗机,让它干活就行。”
林愉歪过身子看他操作机器,正要询问几句,却好似听见开门声传来,忙拉拉对方衣袖。
“应该是章助理回来了。”她挂念错用符纸的后遗症,着急忙慌地往外跑,“章助理,我们在厨房这边。”
章助理刚要应答,但赶上点背,脚下踩中个圆润物体,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摔出个标准的屁股蹲儿。!
罪魁祸首便是某颗堪比长跑冠军,一直滚到玄关处的大珍珠。
章助理努力缓了几口气才从地上爬起来。
嘶必须记下,等年底找管理局填写工伤报销。
他顺便捡起那颗珍珠丢给林愉:“你哭了?”
“对,我想查看下何大哥的记忆锁是否完整,但他记忆的感染力太强,没忍住。”林愉压低嗓音,比比手势,“何女士有指示吗?”
“没有,山姨说何女士跟何先生都还在开会,再过会能结束。”章助理从兜里抽出张符纸,转告林愉,“你那位姓布的朋友带我去找了小紫姐,小紫姐踹开了特勤组的门,我才能见到一位画符纸的。她让我告诉你,先把符纸给小何总贴上,然后等何女士的电话,才能决定下一步。”
不远处,何明琥见两人又讲悄悄话,便轻咳一声道:“什么符纸,怎么了?”
“你的头还疼吗,这是缓解你头痛的。”林愉把符纸摊开,一只手轻柔地抚上何明琥的肩膀,比划了两下,“唔,要贴在你脑袋顶上,我够不着。”
章助理本着尽职尽责的态度,正准备上前帮忙,却见何明琥目光幽幽,在用眼神阻拦他。
“没关系,我去沙发上坐下。”但就在下一秒同林愉说话时,何明琥眸色忽变的清亮澄澈,无比温和,“是不是还有漏掉的珍珠,注意别踩到摔倒了。”?
章助理挠挠头,撇了下嘴。
还大老板呢,就这追人速度,等到明年也追不上。
“有好点吗?”林愉把符纸放到何明琥头顶,几秒后,那张符纸顷刻碎成一堆废纸,貌似是生效了。
何明琥感到大脑中间传来阵阵清凉,像有人在里面吃冰棍,头痛缓解不少。
“舒服很多,也不觉得燥热了。”他单手揉着太阳穴,眉宇间稍稍放松。
“是嘛,我看看。”林愉从沙发靠背后伸出手,摸摸何明琥的额头,因是从侧面绕过来,比之前离得更近,衣服上携带的干净香皂味萦绕对方鼻尖,调皮的发丝划过他的耳朵。
好痒。
何明琥想。
这种痒意从耳边直达心底,令他想起了初一那年的冬天。
彼时下大雪,课间操暂停,班主任难得好心情,放了学生们去操场上打雪仗。一堆少男少女如脱缰了的野马,不分敌我亲疏,手中有雪就丢出去,眼前见人便攻击,这种情况下带手套最麻烦,潮乎乎的,故而谁都赤手空拳,冻得通红梆硬,像卤过头的猪蹄。
疯玩后回到教室,温暖立即驱散寒冷,却并不舒服。
母校是老楼,旧暖气露在外面,每逢冬日烧得特别足,热到空气浑浊,惹人脑袋发昏,一冷一热下冻过头的皮肤立刻泛起刺拉拉的疼,兼并着痒,这种痒深入骨头缝儿,好似火星钻进柴火垛子,即将从里到外燃起来。
现在,那个柴火垛子已经烧得冒黑烟了。
“怎么还是热啊。”林愉感受着何明琥头上的温度,拧起眉头。
何明琥不动声色地挪挪身子,想离她远些。
但林愉没察觉到他深邃眼眸中暗藏的情绪,随对方偏移着,穷追不舍:“你跑啥呀,我是怕你的体温继续上升。”
“我”何明琥头一次不知该如何回答。
幸好,林愉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气氛继续尴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