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生目光阴沉,面无表情,可语气却带着一丝抱歉的笑意。
“那真是太抱歉了,是我的鲁莽冲撞了教父,戴着面具都是因为不想让大家看到我脸上的疤痕。”
“原来是这样,可怜的小子,一定是怪物让你变得这样吧,愿上帝保佑你。”
老头胸口划十字,双手合十。
“……阿门。”
朴生心中鄙夷,但不妨碍他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此时艾薇儿走到他面前,递来一条绿色缎带。
比了两个手语后,让卢卡替她解释。
卢卡“既然来到这里,那就是我们的成员,由于现在外面有很多流民,都是来趁乱抢劫的,遇到了就将他们驱赶,如果无法驱赶就直接击毙,为了更好的区分成员,请务必要把缎带戴在身上显眼的地方。”
朴生心不在焉的应下,将缎带系在手腕。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卢卡和艾薇儿的眼神有些微妙,说不上来是什么。
身后传来一些细微的声音,转头看去,有个喝完水的男人突然开始胡言乱语,异常亢奋。
朴生凤眸微眯,这反应……。
隔着面具,朴生依然能闻到水的味道,仔细分辨,瞬间就认定是大烟了。
一开始没认出来是因为不够浓烈,而且没想过反神会用这种手段。
这样一来,就能解释为什么那些人前赴后继得去送死了,为什么情绪会那么亢奋。
因为这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种放大人欲望,控制人行动的东西,比魔鬼更邪恶。
那些喝完水的人都开始飘飘然,而教父却视若无睹,并不停重复的念着圣经。
“人死后会到天堂,所以不要恐惧死亡,那是到达理想之地的必经之路,死去家人与朋友都在那里等待你们,而此刻你们只需要将肉体寄托与上帝,他会保佑你们。”
“阿门。”
众人神志不清的跟着读“阿门…… 。”
这场面堪称洗脑,全场唯一清醒的只有四个人,老头,艾薇儿,卢卡,和朴生。
不过十几分钟,各个像醉虾一样坐在地上,身体轻微抽搐,甲板外面的人已经换了一批,重复着装弹发射的工作。
朴生冷静的坐在地上,周边的人全都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卢卡走来“跟我去个地方吧,有些工作要交代你。”
朴生沉默的跟着卢卡一同前去,而艾薇儿不知为何也跟来了。
这让朴生心中隐隐不安。
三人来到卢卡的隔间,刚踏入,门砰!一声关上。
“什么工作?”
卢卡眼神复杂,转头开门见山“把面具摘了吧,我们都知道你是谁。”
朴生即便有所猜测,可听到时心脏还是忍不住的咯噔,闷声狡辩。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之前并没有见过。”
艾薇儿从后大步逼近,朴生连连后退“你要干什么……。 ”
话音刚落,面具就被大力扯下,朴生慌的要拿袖子去挡脸,可一切都无济于事了。
看着朴生狼狈的模样,艾薇儿心情复杂,觉得讽刺又可悲。
卢卡的神情带些许同情,两人的眼神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刺痛了朴生的心窝。
“叫我过来干什么!觉得我很可笑吗!”
卢卡赶忙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想来确认一下,能再次与你重逢我很高兴… 。”
朴生一愣,虽然心里的不爽已经达到极点,可见两人没有嘲笑的意思,只好忍耐着那令他不适的眼神。
“那正好,我也有话要问你,外面那群人是怎么回事?”
在卢卡解释前,朴生又道“别想骗我,那水里加了什么东西我很清楚,你只需要告诉我反神现在要搞什么鬼,为什么毫无预兆的开战。”
卢卡一愣“那不过是一些手段而已,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胜利,牺牲他们我们也感到不舍,可这都是反神深思熟虑后迫不得已的选择,毕竟面对这样的怪物,如果连一腔热血都没有,那我们必输。”
朴生盯着卢卡半晌,蓦然嗤笑。
“以前真是没看出来,卢卡先生竟然是这样的人。”
卢卡淡淡“猎手先生,我人生里有两位教导深刻的老师,一个是我父亲,一个就是你,我相信在面对同样的困难,你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朴生“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
“既然你叫我一声猎手先生,那我也告诉你,我会选择停战,而不是让一群连自己在干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去给那只怪物送晚餐。”
朴生潜移默化的表达让卢卡神情复杂。
“猎手先生,我始终相信传言是假的,我相信你是清白的,可你这个回答我是否能理解为,你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