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穿成我的猫+番外(182)

谢松亭笑够了,握住他伸过来的手:“受欢迎,特别受欢迎。”

席必思的手干燥温暖。他个子高,骨节也长,看上去赏心悦目,有力干净。

他高中时极少碰过。

但他想过很多次那个触感。

谢松亭把他的手贴住自己脸颊,补充说:“不受我欢迎的人我根本不记得。”

席必思抽走自己的手:“走吧,下一个去哪。”

谢松亭:“你跑这么快干嘛?”

席必思:“我再不跑快点儿,你今天在学校转一圈的计划就要夭折了。或者你更喜欢在我们宿舍床上转转,跨个年,那也行。”

谢松亭秒答:“去操场。”

又去找了钢琴。

钢琴还在。

席必思看向裸露在外的琴键:“坏得不成样了。想听吗,再给你弹两下。”

谢松亭蹲下向里看。

不知道为什么,他经常坐着的那块地,土的颜色都和其他地方不同。

发黑,油亮油亮。

他钻进去几步,从角落里抽出一张折得不成样子的卷子。

露出地面的烂了,埋在土里的带着潮湿。

席必思蹲在旁边等,问:“找什么?”

谢松亭:“我的……卷子。”

席必思:“你的?”

谢松亭从下面爬出来,被他拍掉短发上的灰。

他打开手里的卷子。

上面有滴血。

席必思的血。

谢松亭指着那块暗斑:“你的血。怪不得那块土长那么好。”

席必思:“摔卷子那次?”

谢松亭:“嗯。”

席必思装模作样:“现在想想真难过,对我那么狠,说砸就砸了……”

谢松亭笑了笑:“砸完还觉得不解气,恨不得给你两脚。最后全踢钢琴身上了。”

又摸摸钢琴:“我欠钢琴一个道歉。”

钢琴:……你们什么时候管过我的死活了?

钢琴:谈你们的恋爱,别弹我,我老了。

——假如钢琴会说话的话。

席必思:“我懂了,我还不如它。”

谢松亭:“忽然想起来,弹钢琴那天你早就发现我了吧,还等我醒了才装刚发现?故意弹给我听的。”

席必思挠挠耳朵:“说什么?我怎么听不见?嘶——耳朵堵了——”

谢松亭笑着推他,被他抓住手亲了一口。

席必思:“嗯,弹给你听的。不过我看没什么用。有些妖怪弹琴能安神,可惜我不会。”

谢松亭:“是你弹的就有用。走吧,去里面。”

两人走上塑胶跑道。

别的班有体育课,正在跑圈热身,看他们进来,跑动中的人好奇地瞥过来。

“记得自己高三体育课上过几节吗。”

“四五节……吧。” 谢松亭心虚地说。

“六节。”

“你怎么记得比我还清楚?”

席必思一个一个点过去:“一节没人和你组队,去主席台写卷子,两节自己在角落写卷子,一节犯恶心靠着足球门杠闭着眼缩了一节,一节在操场走了一整节,一节发呆看了一节课的天。”

谢松亭:“回来挺好,知道不只我一个人在意我挺高兴。”

席必思笑了笑。

今天是个晴天,温柔的风像母亲的手,拂过他们的脸。

席必思扶住他腰际,防止他下滑,也把人笼得更靠近自己,头顶刚好抵住自己耳朵:“比比?”

“比什么。”

“比谁记得的对方更多。”

“来。”

“我先。三月份,你梦游了。”

谢松亭真没想到:“我梦游过?”

席必思:“嗯。梦游还跟我表白了。”

谢松亭:“???”

他打量八风不动的席必思,好一会儿才确凿地说:“你骗我。”

席必思:“。”

席必思:“怎么看出来的。”

谢松亭:“你说我梦游想杀你还差不多。”

席必思捂胸口作捧心状:“……我受伤了。我真的受伤了。”

谢松亭:“我梦游什么了。”

席必思把那天梦游的事说了。

谢松亭半天才回:“不是说现在,就以前,十年前,英语老师有次上课,问有没有很讨厌的单词。”

“有点印象,你写的什么?我记得我写了prep.。”

很多人写的refrigerator这种长单词,长得像四胞胎的context、contest、content、contend相似词,用法有区别但意思很接近的词,或者席必思这样,平等地讨厌所有介词。

谢松亭写的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类。

他写的maintain。

维持、维修、保养。

那时候,他没有和任何人维持关系的能力。

他做不到维持亲密关系,更不会修补感情。

友情、爱情、亲情。都是。

需要维系的关系就像需要擦鞋油的鞋、定期清灰的电脑、经常洗的车一样,让他倦怠,而又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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