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赛拿出猫条,其余猫咪一拥而上,将她团团围住,可怜巴巴地等着她投喂。
只有一只橘猫蹲在原地,悠闲地摇晃着尾巴,丝毫没有移动的意图。
林赛失笑,便走近它诱哄道:“豆豆,过来,我带了你最爱的小鱼干哦。”
橘猫瞥了她一眼,随后胡须抖了抖,站起来转了个方向,将屁股对着林赛,尾巴还报复似的扫了扫林赛的鼻尖。
“不会吧,你不会靠气味认出我了吧。”林赛疑惑地凑到它跟前,趁他不备拍了拍它的脑袋,橘猫立即抖了抖身上的毛,咻的一下窜到了草丛里。
林赛以前带这只橘猫去医院做绝育,结果小家伙刚醒之后便幽怨地望着林赛,喵喵地叫唤着,声音一声比一声嘶哑。
从此以后它看到林赛就跟看到仇人似的,一言不合就用爪子抓人。
林赛还以为自己用了重组器改换了面貌和声音,这只橘猫就不会认出她,看来她低估了蛋蛋在它心中的重要程度。
“真是一只记仇的猫咪。”她用猫条戳了戳石砖地板,在原地默默嘟囔道。
“什么记仇?”温润低沉的声音在脑后响起,林赛一悚,慌忙转头望去。
只见泽维尔抱着刚刚那只橘猫站在她身后,一边抬手轻轻揉了揉橘猫的脑袋,一边看向林赛,眼神中不乏审视和打量。
看着那双陌生又熟悉的桃花眼,林赛怔愣了一会,反应过来后笑脸相迎道:
“又见面了,先生。”
黑色的长款风衣将他身形衬托得越发高大,往日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中也不见任何温柔和情意,反而满是疏离和打量。
“幸会,医院那次,多谢你。不知如何称呼?”
林赛眼睫轻扇,一边微笑一边伸出右手,“商琳。”
“泽维尔。”
“说起记仇,我倒是想起了我的一位好友,当时她拖着豆豆做了绝育,结果被它记恨上了。”
二人双手交握,泽维尔手心微凉。听到这话,不知是心虚作祟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林赛的手掌明显僵硬了一瞬。
林赛抬起眼皮,见泽维尔面无表情,便在心中缓缓松了口气。
泽维尔抱着豆豆坐到了长椅上,随意攀谈道:“豆豆是个小心眼的猫咪,不知你怎么惹到它了?”
“大概是因为我之前投喂猫咪的时候唯独忘了它,所以它现在不准我靠近,猫咪的心思,谁知道呢?”
泽维尔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豆豆怕生,不想和陌生人亲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随后他将怀里的橘猫往林赛身边挪了挪,清澈的嗓音中带着一点试探,“你摸一摸它,让它熟悉你的气味就好。”
末了,像是怕林赛说什么借口推辞,他又添了一句,“放心,豆豆从不会随意攻击陌生人。”
它当然不会攻击陌生人,但林赛对它来说不是陌生人,是有夺蛋之仇的死敌。
望着泽维尔怀里的那块烫手山猫,林赛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两头都不讨好的困境。
首先,泽维尔平时从不会跟陌生人说这么多废话,即使那个陌生人和他一样是个毛茸茸主义者。
其次,他话语中的试探意味林赛想听不出都难,如果林赛依旧借口推辞,那么他更有理由怀疑林赛的身份。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迎难而上,即使自己真的被豆豆抓到了,那也不能证明什么,毕竟春天到了,动物都在发情期,情绪激动很正常,随便找一个借口搪塞过去就好。
靠谱的大脑经过一番运转,给林赛呈上了一份最优解。
于是,她上手了。
毫不意外地,她的指腹被豆豆抓伤了。
炸毛的橘猫从泽维尔怀中跳出,对着林赛龇牙,所有利爪都从脚掌中伸出,全身进入一级警戒状态。
林赛望着伤口,转头准备解释些什么,但泽维尔上前一步,仔细检查了一下林赛的伤口,喃喃道:“抱歉,大概是春天来了,豆豆情绪有些狂躁。”
不是,泽维尔,你说的全是我的词。
一时间,她有些迷茫,随后泽维尔清澈的声音再度响起,让她更加摸不着头脑。
“我车里有消毒酒精,你跟我过来一下。”
“不必了,这点小伤随便喷点修复剂……。”林赛下意识地推脱,结果话还没说完,只见泽维尔点了点终端,停在不远处的悬空车便立即开到二人跟前。
他转身,长腿一迈,几步便走到了灰色的悬空车旁边,流线型的车门手柄亮了亮,他坐进去,见林赛站在原地不动,还颇为客气地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示意林赛上车。
“作为豆豆的主人,我深表歉意,请一定要让我做些事情来弥补。”
林赛踌躇了,一时间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