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占有欲,还有掌控欲。
沈温瓷咬牙,“阿达是不是你弄走的?”
“你回楠城为什么不跟我说?”
“谁给你的权利开掉我的人?”
两个人谁也不让着谁,都要算帐,都不想搭理对方的问题,结果就是自说自话,越讲越气,像固执的、不讲理的小朋友。
空气一窒。
宋栾树做了个深呼吸,想要冷静下来,“他失职了。”
“是我让他挂你电话的。”
沈温瓷心里到底有些烦躁,说话不想客气,“沈家的人,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宋栾树,你逾矩了。”
逾矩?宋栾树这些年开掉的人还少吗?她知道了又何曾说过什么,为什么这次要来找他算帐?
宋栾树声音有些紧,“以前你怎么不说这些话?”
沈温瓷冷声,“以前做的不对,现在改了。”
“以前不对?”宋栾树气笑了,声音低沉,“沈温瓷,现在卸磨杀驴,利用完就跑就对了?”
张口卸磨杀驴,闭口过河拆桥,沈温瓷听够了,语气不善:“对,怎么样呢?”
宋栾树脸色一变,“你以为我钟意管你?”
“那你就收声。”
“随便你。”
话音刚落,电话已经挂断。
四合院里三两好友聚在一起,原本喧哗的玩闹声,因为宋栾树面色一沉,渐渐安分下来。
闻钊正翘着二郎腿,低头回着消息,接下来对方的一条信息,让他默默把腿放了下来。
扭头一见宋栾树那锅底黑的脸,小声道:“你哄好没有?”
宋栾树蹙眉。
闻钊干笑,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那你先别不高兴了。”
他刚刚和时穗聊天,无意间得知一个让他更不高兴的事情:“时穗说,沈温瓷要出国留学。”
出国留学。
这几个字落在他耳边,那一瞬间,宋栾树蓦地发力,几乎要把手机捏碎,说不清的滋味一齐涌上心头。
不解、愤怒、失望,以及巨大的失落和背叛感。
“你说你费尽心思的,得到沈璧搞鬼的消息就扔下景周赶回楠城去,又是找姜家给她撑腰,又是替她出气挨老爷子的骂,到头来人家还不领情,这叫什么事儿啊。”
前两天在别墅两个人还一起玩水上飞人呢,又是肉丝抱,又是公主抱的,闻钊开着个摩托艇都觉得自己应该在艇底,结果一转眼,一个出国,一个又不能走。
说话间,宋栾树已经给沈温瓷打了好几通电话,全都被挂断了,等闻钊唏嘘完再一看,这大少爷已经开始订机票了。
闻钊心中一骇,急忙按住他的手,“你干嘛?宋爷爷不是说你要留在京城办事吗?”
“……”
第31章
那天沈温瓷的手机里涌入几十个未接来电,她没跟姜时熹去马场,下午去考了科目二,结束后还跟时穗去chliti做了新的美甲,在外面吃了晚餐。
华灯初上,一辆劳斯莱斯驶入山越居,司机打开车门,李妈忧心忡忡的等在门口,看见她下了车,连忙上前:“宋少来了。”
他坐在沈家大厅等她,一张精致俊美到极致的脸庞,轮廓近乎完美,线条明朗凌厉,鼻梁高挺,嘴唇不是那种薄情的唇形。
完全是一副雍容华贵的脸,所谓勾魂摄魄,万劫不复,也不过如此。
就算此刻他神色憔悴,却半分也压不住他的容貌。
他视线对准沈温瓷,偏冷质感的声音因着几日没有睡好而些微的哑,问道:“怎么回来这么晚?”
“……”
没有得到回答,又平声质问:“为什么?”
气氛像刚出炉的玻璃掉进水中,沈温瓷深知什么回答都不会令他满意,于是冷声道:“和时穗聊天,没注意时间。”
她明知道自己问的不是这个,经过飞机上几个小时砌成的坚硬外壳被她轻描淡写的话语顷刻击得七零八碎,他死死瞪着她。
“我问你为什么食言,为什么要出国?”
她冷笑,心却有种细细密密的疼,“我从来没说过会留在京城。”
他深潭般的眼底,渐渐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阴郁,显得凝重而肃然。
“所以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非要你孤立无援时才想得起来的人吗?”老调重弹的话,却让他无比心碎,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失去掌控。
宋栾树太阳穴疯狂跳动,大脑却一片空白,只剩下积满胸前的疯狂,发红的双眼执拗地盯着她,身体在颤抖。
沈温瓷不擅长吵架,她一直以冷脸从根源上避免与他人的深交,当她遇上一个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宋栾树,同样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