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渐渐收紧,无声地贴合,两人的姿势仿佛亲密无间。
不知过了多久,才被他给放开。
“你好烦!”沈温瓷嘴唇抵在他肩前,使劲一擦,“你不要转移话题!”
宋栾树微微挑眉,“我让他们回去了。”
回去了?沈温瓷抬眸,身体往外边退了退,“你为什么让他们回去,你的赌约不用遵守吗?”
说起赌约,他喉间发出一声低笑,“你还好意思说?让宋今禾去新荣园鱼池里钓,这还说什么输赢。”
她撇嘴,“我不管哦,骗人是狗。”
两人离得近,鼻尖充斥着彼此的味道,夜里起了风,宋栾树触了触她的手臂,微凉的。
宋栾树故意上手逗她,捏捏她的腮帮,把她的嘴挤成金鱼状,一想到刚刚来的那两个人,没由来的一股情绪涌上心头,“果然,我退一步你就一定会进两步,得寸进尺。”
认识宋栾树十多年,宋栾树对她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他从不用对外人的那一面对她,虽然不是从开始就对她温柔到了底,但近些年来他已经慢慢从刺头竹马向老父亲型转变——总是会替她筹码,替她担忧,又因着那点担忧不惜以身入局。
偶尔他生气,被她冷着,也会自己把自己哄好,以至于她被他惯出了毛病:不用哄的,他自己会好。
实际上,怎么可能会好呢。
顶级世家倾全力培养的人,怎能容他人小觑?何况,他还是宋家人。世家也分三六九等,清数顶端那类群体,宋家都是拔尖儿那拨。这意味着,宋栾树有足够厚的资本,供他任性妄为,睥睨他人。
宋栾树愿意迁就她之十多年,无非是因为感情。
是爱就会让人低头,让人俯首称臣,心里写满了甘愿。
沈温瓷抬手拉开他捏着自己的手,能屈能伸:“楚伐随,随曰:我无罪。楚曰:我蛮夷也。”
“你也知道你野蛮。”他语气平缓,平缓到给人一种又宠溺又无奈的感觉。
“那又怎么样?你愿赌服输不,放不放人?”沈温瓷追问。
“放人也行,但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跟陈云礼……”
都不等他说完,沈温瓷就着急道:“你你你!我选你!”
“……”
宋栾树听了,脸色稍沉,她从来没有哄过他,现在居然为了跟他要一个人,如此急切。到底是为了劲风?还是为了陈云礼?
宋栾树顿了顿,又添了条件:“人给你可以,但……”
“但什么?”沈温瓷腹诽了句无奸不商,“说来听听。”
“你留在沁晖园住。”
“当然不……”
预感她又要找藉口,宋栾树眸色渐深,唇角弧度带着讥诮:“你说什么?白花也带过来了,你别再扯什么你儿子还小离不开你的破理由。”
闻言,她努了努嘴。
她这样的神情,宋栾树下意识觉得她不愿意,心都凉了一大片,拥着她低声道:“你哪里不喜欢?我让人来改…..”
“不是!”她抬手攀上他的颈肩,星眸微嗔,“我是说当然不走啦!”
眼尾那点明媚的笑,犹如神像点睛,整张脸都立刻滟光四射,“我喜欢这里。”
……
隔天一早,落地窗的窗帘自动打开,阳光跑了进来。
沈温瓷在睡梦中被人吵醒,感觉有人坐在床边,要拽她起来。她睁开眼一看,是害她睡不醒的罪魁祸首,没睡醒的怨气让她哼哼唧唧,干脆顺着这股惯性靠在他肩上:“你干嘛,我都没睡醒,都怪你!”
她眼睛睁不开似的,皱起眉心,,鼻尖在他颈侧蹭了蹭。
喉咙里发出小动物般打哈欠的声音。
一连几个哈欠,眼泪都要出来了。
沈温瓷身上穿的是一件吊带的睡裙,面料柔顺,微微一动吊带就顺着肩头往下滑动,锁骨下方,中间那块区域,若隐若现的沟渠。
视线游移,发丝零落在胸前,纤细白皙的天鹅颈上错落着几块不成规则的红痕,甚至连锁骨都有。
宋栾树抬起手,替她把长发撩起,泛着凉意的指尖将肩带弄回去,指腹在上面轻轻划过。
沈温瓷一个冷颤,眼睛瞬间睁开,看着他。
昨晚零零散散的碎片被塞进她的大脑里,她又生气又委屈:“你昨晚不让我睡,你现在又不让我睡!”
宋栾树呼吸稍微重了些,双手穿过她的腋下直接抱在了自己腿上,把她的头放在自己肩上,语气轻柔,“我给你换套衣服,我们换个地方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