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伏击失败了。”一个黑衣人从房梁上飞跃而下,跪在宁王面前。
“怎么回事?”宁王神情不变:“岁庭衡早有准备?”
黑衣人神情怪异:“并非如此,今夜我们等了两个时辰,太子都没从那里经过,属下担心我们的人被发现,只能撤离。”
“那是从陆府回宫的必经之路,岁庭衡怎么可能不从那里经过?”宁王眉梢微皱:“中途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回宫途中遇到了……云拂衣,不知怎么回事,两人一道去了潜邸。”
听到云拂衣三个字,宁王沉默片刻:“他们去理王府做什么?”
“也没做什么大事……”
“说!”
黑衣人:“两人……两人合奏弹曲。”
宁王的脸漆黑如墨。
黑衣人把头低了下去,都说没做什么大事了,你偏要问,偏要问。
现在好了,扎心了吧。
第27章 小偷
琵琶虽曲不成调,琴音却婉转悠扬,两种声音交缠在一起,却有种诡异的和谐。
夏雨与秋霜甚至觉得,她们家小姐的琵琶弹得其实也能入耳。
连弹了好几曲,拂衣奏乐的兴头才慢慢降下来,她抱着琵琶,看着坐在自己身边抚琴的岁庭衡:“太子殿下。”
琴音顿停,岁庭衡手掌盖在琴弦上,转头看着她,等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今晚臣女十分开心,多谢殿下。”拂衣醉了,但仍留有几分清醒,她把琵琶递给身后的宫侍:“时辰不早,臣女该告退了。”
月已上中天,岁庭衡抚着琴弦,起身道:“我送姑娘回去。”
“多谢殿下。”拂衣没有拒绝,她走到岁庭衡身边:“殿下身份贵重,以后出宫多带些侍卫在身边。”
“好。”岁庭衡提着灯,照亮前方的路。
下台阶时,拂衣脚下踉跄了一下,下意识把手搭在了岁庭衡的手臂上。
“云姑娘,小心!”
“臣女冒犯了。”拂衣松开手,向他请罪。
“无碍。”岁庭衡把灯递给身后的莫闻,把手臂伸过去:“夜路难行,姑娘扶着我走。”
“多谢殿下。”拂衣行礼道谢,但没有真的把手搭过去。
太子把胳膊伸出来是修养与礼仪,她若真把手搭上去,那叫没眼色加没脑子。
再次坐上太子车驾,拂衣道:“臣女还不曾恭贺殿下晋太子大喜。”
岁庭衡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很快又恢复平静:“今日是姑娘生辰,寿星最大。”
被这话逗笑,拂衣用手撑着有些犯困的脑袋:“今日有无数人过生辰,但我们大隆朝现在只有您一位太子。”
“困了?”岁庭衡取来一件披风,弯腰替拂衣盖上:“靠着睡一会,到了贵府我再叫你。”
“殿下。”拂衣看着身上的披风:“臣女今日早上发现宁王府有身份不明之人进入,殿下初为储君,请多加小心。”
若宁王敢伤害太子,定会落得五马分尸的结局。可她不能因为一己私仇,明知储君有可能陷入险境而不提醒,更何况这是位幼时经历过苦难仍旧保留仁德之心的君子。
“欲望能使人失去所有理智,臣女不惮于用最小的心眼揣测别人。”拂衣掩着嘴角打了个哈欠:“殿下是君子,但君子不立危墙,请殿下一定要加强防范。”
马车里安静下来,拂衣睡着了。
岁庭看着她睡得不太安宁的睡颜,吹灭车内的烛火,掀起帘子唤夏雨与秋霜进来陪着拂衣,他骑上了马背。
夜雾弥漫,巷子里有个醉醺醺的人跌跌撞撞走出来。
“来者何人?!”金吾卫拔刀戒备。
“嘶。”岁徇揉着胀痛的脑袋,他今天不过喝了几杯酒,怎么会醉倒在巷子里。站起来走了没几步,看到月色下明晃晃的大刀,吓得他脑袋清醒了一半:“金吾卫?”
金吾卫不仅维护京城治安,还有个重要的职责就是保护帝王安全,能让这么多带刀金吾卫随行的人,只有帝王与皇子。
“罪臣岁徇参见太子殿下。”岁徇想也不想,就跪地磕了下去。
“堂兄不必多礼,请起身。”岁庭衡面无表情地垂首看向岁徇:“这么晚了,堂兄为何在此处,身边伺候的人去了何处?”
“侍从……”岁徇晃了晃晕乎乎的脑子,几个时辰前他匆匆忙忙从彩音坊跑出来,好像是那个时候把侍从给弄丢了。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他有些记不清了。
岁庭衡轻轻抬手,一个金吾卫走进巷子,很快在巷子里拾到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岁庭衡认得,是块难得的暖玉,岁徇曾在他跟前炫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