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早已经留了拂衣用午膳,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康阳公主与拂衣之间好像有些不愉快的误会。
见康阳公主迟迟不愿意说明来意,午膳时间又快要到了,皇后准备端茶送客。
“娘娘,老身今日来,其实有一事相求。”康阳公主支支吾吾道:“老身夫家有个侄孙,今年刚及弱冠,自幼是喜诗书的,前月殿试得陛下恩德,点了一甲状元。”
“你说的可是刘子贺?”皇后对今年的状元郎很有印象,不仅年轻多才,长得也眉清目秀。
“正是他!”见皇后娘娘对刘子贺有印象,康阳公主松了口气:“那孩子自小苦读,现在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前两日他的母亲求到我这,说是有了心仪的女子。”
康阳公主等皇后追问,谁知皇后不接话,她只好厚着脸皮继续开口:“一听她提到的姑娘,老身就知道自己帮不上忙。”
皇后心里有了数,连康阳公主都开不了口的媒,要么是对方身份特殊,要么是对方与康阳公主关系不好。
“不知刘小郎君看上的是哪家姑娘?”皇后笑问:“连姑母你都觉得为难?”
“这位姑娘出身好,还是京城有名的游侠,与刘家那是门当户对。”康阳公主面颊有些发烫:“还请娘娘帮着说和一二。”
“游侠?”皇后闻言一愣,她听说京城的纨绔子弟就爱自称游侠。刘子贺年仅二十就高中状元,喜欢的姑娘倒是不一般:“姑母说的这位游侠是?”
“云尚书的掌上明珠,云拂衣姑娘。”康阳实在不想开这个口,又不想回去面对妯娌哭得眼泪涟涟的模样。
“什么?”皇后坐直身体:“刘郎君心仪的是拂衣?”
难怪康阳姑母会求到她这里来,康阳姑母为了宝贝大胖孙,私下抱怨过好几次云拂衣,现在却要帮着妯娌孙子说媒,抹不开面也正常。
她还以为刘子贺这种醉心诗书的年轻郎君,更喜欢有才学的女子,没想到跟她一样,也喜欢有活力的姑娘。
“是啊,这孩子早就心仪云姑娘,早些年碍于……”康阳公主想说碍于宁王对云拂衣的情分,又觉得不妥,话转了一圈改成:“碍于云姑娘当时还年幼,他又无功名在身,所以拖到现在才提此事。”
“这事你求到本宫这里不妥当。”皇后笑了,“何不请人去探探云大人与柳夫人的口风,再做打算?”
康阳欲言又止,不就是探不出他们俩的口风,才求到皇后这里?
“母后,康阳姑祖母。”岁庭衡大步走进殿内,“你们刚才在谈什么?”
“庭衡长得越发出众了。”康阳看到岁庭衡,面上露出热情的笑:“老身在跟娘娘说一桩亲事呢。娘娘,庭衡的加冠礼快要到了,皇子妃可有人选?”
“这事尚不急。”皇后把这件事揭过去:“本宫是懒得操心的性子,孩子婚事交给陛下费神去。”
康阳识趣的不再提及,转而继续替刘子贺说好话:“刘子贺那孩子皇后娘娘您也知道,性格再温和不过,待云姑娘嫁到刘家,定会好好对她……”
“哪位云姑娘?”岁庭衡眼神变得凌厉。
“云、云尚书的闺女。”康阳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发憷。
“何时提起的婚事?”岁庭衡望着上首的皇后。
“八字没一撇的事,刘家有这个心思,云家那边还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要出去提。”皇后在殿内看了一圈:“怎么只有你,拂衣呢?”
“娘娘,臣女在这里。”拂衣怀里抱着一捧桃花,“臣女回来时,发现了一株深红桃花,就采来给您看看。”
她把桃花交给昭阳宫的宫女,似乎才发现康阳公主,向她施了一礼。
“云姑娘不用多礼,快请坐。”
拂衣被对方过于温和的态度惊到,平日康阳公主看到她,总会偷偷翻白眼,今天变得这么亲切,她有些害怕。
她偷偷望向皇后与岁庭衡,希望他们能给自己一点提示。
“今年殿试状元是京城人士,拂衣见过他没有?”皇后笑问道:“本宫记得以前状元游街特别热闹,今年是陛下登基后第一次科举,不知道是不是跟以前一样热闹?”
岁庭衡抬头看向拂衣。
拂衣沉默片刻:“娘娘,状元游街那日,臣女起得有点晚,没赶上看热闹。”她下意识看向岁庭衡:“请问殿下,今年的状元是谁?”
她只知道被她踹进泥水沟的是探花。
“不知道也没关系,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岁庭衡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