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不方便?”
“几个月前殿下就曾吩咐过我们,若是云郡主您来王府,一定要视您为主,王府里没有您不能去的地方。”王府总管笑得一脸讨好:“您愿意赏景是老奴的福气。”
“那就有劳公公了。”
“不敢不敢。”王府总管面上一喜,连忙吩咐下面的人提灯捧茶,众星拱月般缀在拂衣身后,恨不得使出十二分精神伺候。
这厢拂衣睡不着赏景王府,那厢京兆尹的急报已经呈到了御案前。
听到有京城的急报,皇帝连衣服都没穿好,披散着头发来到前殿,接过了护卫手中的密信。
看完整封信,皇帝神情严肃,对身边的张福道:“快去请太子……”
“父皇。”岁庭衡大踏步走了进来:“儿臣听闻京城有急报,发生了什么事?”
皇帝把密信递给他,他看完以后道:“父皇,儿臣想回京一趟。”
“去吧。”皇帝知道自己也拦不住他,无奈叹气:“带足人手,一切安全为上。”
“多谢父皇。”岁庭衡给皇帝行了一个揖礼,转身匆匆出了元合殿,最后更是跑了起来。
马已备好,岁庭衡翻身上马,马鞭一扬,率先出发。身后护卫们连忙跟上,差点跟不上殿下的步伐。
快马加鞭需要两个多时辰才能抵达的路程,岁庭衡只花了一个半时辰就赶到了。
“来者何人?城门已闭,不得擅闯!”
城门上的卫兵见一群骑着良马还带着武器的人出现在城门外,连忙搭起了弓箭。
“孤乃太子,奉圣命回京。”岁庭衡满身尘土,取下腰间的令牌,举了起来。
火炬照亮了他的面孔,城卫长见过太子的容貌,当即吓得软了脚,连忙下令开城门。
城门打开,岁庭衡把令牌扔到城卫长怀里:“紧闭城门,天亮之前不能放任何人出城。”
金闪闪的龙纹帝王亲临牌刺得城卫长眼睛发疼,他不敢多想,忙叫手下关好城门,打起精神守门。
“头儿,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守卫好奇地瞥了一眼城卫长手里的金牌:“方才我见到京兆府也派了好多人出来搜城。”
“不该我们管的事情不要多问。”城卫长抖着手把金牌揣进怀里,仿佛揣了一个烫手山芋。
理王府。
拂衣再次踏入上次与岁庭衡一起弹奏的院子,仰头看了眼天空,今晚的月色比那夜还要好。
“郡主,这个院子是太子殿下居住的地方。”拂衣注意到院中某个屋子里亮着灯,疑惑道:“这件屋子里有人住?”
“殿下的院子,咱们下人哪里敢住。”王府总管怕拂衣误会,连忙解释:“这间屋子每夜都燃着灯,从未有过例外。”
拂衣眉梢一动,可她记得很清楚,上次她来理王府,这间屋子并没有亮着。
“一直都亮着?”
“也不是一直,是从三年半以前开始亮着。”
三年半?
那时候岁庭衡只是个小小的皇孙,她也刚掉落悬崖。
她虽有些好奇,但并不打算窥探理王府的秘密。
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一阵夜风起,吹开了这间屋子的房门。屋子里的烛光倾泻出来,在黑夜里并不可怕,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孤寂。
“屋子为何不锁门?”
“回郡主,殿下不让锁,若是夜风吹开了门。”
隔着大开的门,拂衣看到屋子正上方立着一个供桌,桌上摆着一个长生牌,牌子上什么字都没有,空荡荡一片。
长生牌,是给活人离的牌,乞求上苍保佑这个活着的人长寿安康无病无灾,可是不刻字的长生牌又是什么意思?
更何况太子殿下应该是不信鬼神的人,为何会在自己院子里,立一个无字的长生牌?
院子外面突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拂衣诧异地回头,就看到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站在了院门外。
“殿下?”她有些惊讶。
院门外的人看到她,疾风般跑到她面前,伸手把她紧紧拥入里。
拂衣愣,随后放松了身体,反手搂住了他的腰:“殿下,我没事。”
她傍晚时分才传讯给京兆尹,从京兆府传讯到行宫,再从行宫到京城,就算骑最快的好马,一来一回也要四五个时辰。
太子能这么快赶回来,不知花了多少力气。
“对不起,我失态了。”急切又担忧的心在见到拂衣完好无恙后,终于慢慢平静下来,想到自己冲动之下做了什么,岁庭衡手足无措地松开拂衣:“你没事就好。”
听他声音沙哑,拂衣猜到他这一路行来恐怕没有停歇过,转身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殿下,先喝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