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先这样和我说话的。”
知雾揉了揉自己被捏得发疼的手腕,视线落在虚空一处。
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毫不留情地说道:“更何况,我也觉得封骞是一个挺好的结婚对象。”
“我们认识四年的时间,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对于彼此的生活习惯、兴趣爱好再了解不过。”
“与其找一个不清不楚的男人嫁了,倒不如选自己熟悉的合租室友,也节省掉了解彼此的时间……唔!”
这时,知雾感觉到梁圳白忽然侧过头,灼烫的唇畔紧贴在她雪颈边汩汩流淌的血管上。
犬牙无声摩挲着那块肌肤,似乎随时都能发狠咬下来,惹得她敏感地瑟缩了一下。
“不对,”他双目亮锐,在黑暗中凿了个滚烫的洞,仿佛要看破她所有的伪装:“你要是真想结婚,就不会是这种态度。”
“知雾,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连替他解释都像是在哄说自己?”
知雾看着他这副模样,眼眶顿时就热了。
“有什么不对的?”她的嗓音莫名其妙就抬得高了些。
“他再怎么不好,也不会把几个月的感情只当作一场合约,不会当众对我说演累了,不会觉得我把感情太当回事。”
“不是吗?”
当初梁圳白逼着她分手,对她亲口说的那些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如今一字不差地奉还。
现在终于找到机会反击,心头却没感觉到半分痛快,反而觉得胸口憋屈得快要爆炸。
“梁圳白,我也是人,不是个不会受伤永远站在原地等你的棉布娃娃,”时隔这么多年,知雾终于能够骂出口,“你是不是还以为和以前一样,只要放下姿态哄哄我,我就会自己主动往上贴。”
“不会了,再多的感情也有耗尽的那一天。”
“别忘了,当初的分手也是我提的,”她淡淡推开他的手,“你的示好,我现在已经不稀罕了。”
她残忍撕开两人之间血淋淋的旧疮疤,像是亲手给了梁圳白挥了一击重锤。
他维持着被推开的姿势,僵硬在原地,仿佛变成了一块一动不能动的石头。
好久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才撩起漆黑眼睫,有些狼狈地哑声道:“知雾,其实我当时是……”
“你到底送不送?”知雾却没耐心听下去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要是送不了,那我下车继续打车吧。”
说完,她干脆作势要开车门下车。
门把立刻被身后伸来的一只骨骼分明的手牢牢抵住。
梁圳白动作太急,连手腕都用力到微不可察地发着点颤。
“我送你回去。”他默然说完后抽身,重新挂挡踩下油门。
……
近郊车程离市中心挺远,到家时时间已经很迟。
知雾今晚将话都说明白了,以梁圳白的性格,她默认以后都不会和他再有什么交集。
当即没什么犹豫地下了车子。
衣兜里的手机还在锲而不舍地响,她终于不受干扰地接起封骞打了快一晚上的电话。
对面显然对于打了这么久没通的电话没抱什么期望,骤然听见知雾的声音还有阵茫然,随即手忙脚乱地握紧手机:“姑奶奶!你终于消气接电话了!”
感情他还以为她是因为在气头上,所以才这么久不接电话。
知雾边听着边往里走,也没否认。
“刚刚发现你一声不吭地走了,把我吓了一跳,招呼也没打就冲出去找你了,结果也没找到你人。”
“我就不该把你一个人晾在那里的,都是我的错,”
“你也是,走得那么干脆,怎么不叫我一声,让我送你回去……”
知雾虽摆出一副听对方的解释的样子,但却没有真正将对方的话听进耳中,只是发呆等了一会儿,随及宽容接话道:“我没事封骞,只是等不住先回家了。”
对面的封骞刚准备了一肚子的招数哄人,一时意外地愣住了:“真没事?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没有,只是很小的一件事而已,我为什么要生气,”知雾语调轻松平常,实话实说,“顶多被弄脏了裙子,有些不太舒服。下次陪我去逛街买条新的吧。”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她挂掉电话,就像是结束一场朋友间的寒暄。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紧接着迈步回家。
晏庄仪还没睡,看见她回来,坐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相得怎么样?”
知雾没有回答,而是低头先把自己的鞋换了。
在这间隙,她听见有保姆穿着拖鞋匆匆走过来,对着晏庄仪说:“太太,这是你要的资料,看完得要休息了,熬夜看这些伤身体。”
晏庄仪将手里的纸张翻动了两页,不赞同地笑了笑:“这可关乎我女儿以后的未来幸福,我这个当母亲的,当然也得帮着挑一挑,不能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