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米饼!”梁尔璐接过眼前开了盖子的食盒,抬头对梁奕珩扬笑。
她实话实说:“好吃,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能吃到你下厨的成果。”
“你做梦呢?我买的。”
“骗你的,难吃。”梁尔璐不戳穿他假装的疑惑神情,顺这玩笑的意。
“谢谢,尔妹你先听我说,要么我们现在就……”
“哎,你爸妈到了,走走走。”
她印象里,这对夫妻寡言少语,属于严厉那挂的。
说是早茶吧,也不像她家平时从早吃到中午,眼下这桌只半小时不到便结束了,梁尔璐没敢多说话,毕竟向来都不擅长应付他们,只能把礼貌值拉满。
身旁一同走出负二层停车场电梯的梁奕珩却打断她与长辈们道再见:“走吧,我车在另一边。”
梁尔璐抬头望他瞧不出情绪的平静侧脸:“可是我还没……”
怎知再次被他中止。
“我昨天就说过自己不打算来,也让你推了这顿饭,没事,我们这就走。”
前方有些距离的夫妻俩,因这句分贝略响的着急话而转身:“奕珩,你怎么还没妹妹懂事?不和爸爸妈妈说再见?”
“不说又怎样?我非要带她离开,就现在。”
梁尔璐吃惊,头一回见梁奕珩这么无礼不敬。
而且总感觉他就算保持沉默,父母也照样会挑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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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ndrix,那不是梁小姐吗?好像出事了。”翁秘书刚要下车,看清斜对面仿佛对峙的四人,他提醒大清早结束应酬,又继续埋头于电脑的老板,稍微打开车窗一条缝隙。
林瀚睿悬空键盘上方的手指陡然停滞,循视线望去。
表情呆愣的梁尔璐被梁奕珩护在身后,挡着父母的恶言相向。
“这狐狸精是怎么吹的枕边风?让你放弃好工作,不要这个不要那个,只知道和爸妈作对!”
“不争气的东西,这种靠收租起家的暴发户,怎么配得上你!”
“给什么都没做的晚辈造黄谣,这就是你口中引以为傲的家?”
“你们只想让我听话成为家里最拿得出手的宝贝,但我偏不,尔璐是她父母的宝贝,也是我的宝贝!你们这种人没资格对她说三道四!”
严重处于状况外,梁尔璐被扇了儿子耳光的中年女人结结实实推了一把,跌得额头与手臂直撞车子引擎盖。
动静响得很,她下意识担心将陌生豪车砸凹个洞。
她忍住头晕目眩的不适感,在梁奕珩搀扶之前站起,拦他身前:“真是笑死了,我昨天刚听说一个乱教孩子三观的神经病活爹,今天就碰上你们了?”
“喂,都是去哪报的补习班才会带出你们这种根本不配做父母的人啊?天上地下只认为自己做得最正确?梁奕珩是我爸妈当亲儿子宠的宝贝,有血有肉的宝贝,不是你们用来炫耀的工具!”
“我们珩仔,我惯的,怎么了?他就算想去捡垃圾生活,我也随他,起码对社会有贡献,你们才是祸害精!祸害精!”
估计是太没教养,对方被她干沉默了……
梁尔璐冷哼收尾,怂去梁奕珩身后躲。
几乎是擦肩的一瞬,手腕由他攥了往前带,逐渐远离夫妻俩。
听到耳里的男声异常平静:“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上次你在这酒店出事也因为我,对不起,我真的很没用。”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是那些要害我的人负全责。”
磕伤的额头还蛮疼,梁尔璐发现摸过的指腹没沾血迹,松口气:“你因为这种家长不开心,以前就应该告诉我了,你看看我闺蜜,在我家住很多年!珩仔,搬我家呗,感觉你喜欢一个人住,还有几套别墅空着,随便挑距你工作的大学更近的。”
“晚点搬,我先送你回家。”
她愣,都离家出走了,连忙摆摆手:“不……我自己就行了。”
幸亏梁奕珩没坚持,只从车里翻出一瓶红花油递过。
车库出入口失去遮挡,焦烈的阳光铺天盖地。
网约车APP的开屏广告倒计时仍没归零,梁尔璐身旁已停来辆白车,之前与她打过一次照面的翁秘书探出窗户:“梁小姐,林总让我给你带句话,公主请上车。”
“没错,林总刚才也在,这是冰袋和红花油,他还有话说。”翁秘书清嗓,掐出模仿的腔调,“别多想。”
“谢谢,麻烦你了。”
他收回瞅后视镜内女人弯着唇系安全带的视线。
小老板甚至拨了几个保镖,送女朋友的异性朋友家去,问就是用来防人神经病爹妈发癫的。
没见色忘友,大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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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遇个鸿门宴,梁尔璐后悔出门没看黄历,她食欲不振且犯困,实在怕饿死了,才草率捣鼓一顿林瀚睿不回庄园吃的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