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已经成了人生耻辱。
死都要和病对着干,开完组会的反骨劲儿……
犟种一个。
他起身出门,走下两层楼梯才拨了电话:“aunt,麻烦您和院长说一声,梁尔璐身体不舒服却坚持参与组会,嗯,我在旁边看着。”
强忍直冲心头的难受,梁尔璐翻出一套睡衣和新毛巾,转身时见会议中正委婉批评同学的导师被敲书房门的师娘打断,短暂离返后称临时有事,明天继续。
她寻思撞大运了,回客厅将物品递给男人:“你过来。”
挨靠厨房的流理台,她打开一小罐白色粉末,陆续拿勺子舀一些溶于杯内的温水。
听身侧盯看许久的好奇宝宝出声:“这什么?”
“中药,混合在一起的乌贼骨粉和浙贝母粉,治胃粘膜损伤的。”酒店那糟糕事情必须瞒着父母,她偷偷从家里顺来了。
略加搅拌,梁尔璐停动作,偏头抬望肩侧的男人,伸手示意他左边的一堵墙:“我是让你过来卫生间洗澡,去吧,我喝光就睡了,说实话今天这情况死不了,你洗完澡吃完饭,早点回家。”
一口气灌掉,她随意把杯子放进洗碗池,下意识微垂乏力的脑袋,五指搭扣着撑在台板边沿缓解恶心感:“拜拜啊。”
到卧室门的整段路,男人并未扶她。
真是够聪明,怎么看都顺眼。
但身体不适导致的浅眠始终保持在半梦半醒状态,甚至弱得被吵醒。
室内没开灯,单纯蔓延夜色。
照样畏光的视线迷糊,梁尔璐隐约发现是他开了房门。
她坐起,察觉走近的男人表情*迷茫。
等等?
这是……爬床?
他多情的眼睛虽只剩木讷之色,倒是固执得很,嘴里一直重复轻嚷着“过来”。
虚得神志浑浑噩噩,梁尔璐根本没怎么听清他最开头的三个字音,又对他这模样不明所以,就怔怔伸过手。
面对面的距离,比白天沙发那会儿稍远一些。
仅仅是一些。
呼吸相交之间,男人竟就此十指相扣地牵住她,先后下了地。
是梦游。
梁尔璐悟了,这房子不干净?住过的人都倒霉生病?
改天得问问梁奕珩还活着没。
既然是梦游,她乖巧按照男人指着床的要求,躺进他所睡客卧的被窝。
其实可以叫醒梦游的人,但仍旧存在一定风险,除了受惊后逻辑混乱,应激反应产生攻击性,也会因梦游时想做的事被阻止而身体不适。
她放弃,可他再无动作,唯独站床边双眼无光地盯来。
说实话,挺吓人的。
梁尔璐琢磨自己也不能就这样睡着啊,万一这男人又游去做什么危及生命的事了。
好在他终于率先打破恐怖氛围,平淡询问她:“咁夜,你仲唔瞓嘅?”(这么晚你还不睡)
话落走向床尾,转看原本的站位,秒速皱眉,语气异常嫌弃:“这张床不舒服。”
随即迈相同的步数折返,低头凝视自己衣服,难以置信:“pink shirt!”
由吃惊变为忍笑,梁尔璐辛苦得很。
干脆就把这套断码才买大的粉色睡衣裤送他得了。
果不其然,男人继续游走。
沿路拿起空调遥控板、手机数据线与水杯,规矩摆放对面床头柜上,微俯了身专注调整,使三者构成一行直线。
兴许是觉着双手空荡,他居然直接把空调被扯起一些,傻傻紧抱怀中,滞顿几秒便松开,麻利钻进被窝。
窗帘留有缝,小区楼下长明的灯光漏溢。
床单处的凹陷感持续,梁尔璐弯唇。
他睡觉时也不喜欢将夜色全部挡住?
侧躺的卧位足够替人掖被子,而手腕因此被他软绵绵搭住,本应思考如何抽离的时间,被她用去傻愣着凝他睡颜。
夜黑。
梁尔璐支起些身,鬼使神差般偷亲了他的鼻尖。
不同于指腹轻点的触感。
她微咬仿佛仍存稀奇滋味的下唇。
而突然睁开眼,同她对视的男人依旧木讷,梁尔璐下意识松了口气。
他缓慢翕动的眼睫并未停止:“你那边被子够吗?”
瞬间心虚到极点,但她丝毫不敢动半分。
万一把他吵醒,目睹这个局面,双方势必都会尴尬得发疯。
她还想继续和平相处啊!
“嗯”唯恐虚颤的声线太轻,梁尔璐谨慎点头。
得到回应的男人没再握手腕,抬高了这抹微凉的体温,单根食指抚弄她唇瓣,充满试探意味地小力下摁。
并未不厌其烦地摩挲,指尖趁势挤入她因无措而微张的齿关,途经敏感生痒的口腔上颚,稍探深一些才取出。
湿意蔓延到耳际。
梁尔璐惊诧不已,被动的身体浑然忘了僵滞这一本能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