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侧遭到啮合的劲道,他闷笑一声:“都老夫老妻了,也对,我们是小别胜新婚。”
随即抱稳跌下的梁尔璐,安抚她觉得丢人而更加自暴自弃的哭泣:“没关系,这很正常,我是做酒店服务行业工作的,乐意为你效劳。”
虽说嗓音哭软了,她照样能犟:“你脑子有病就去治!”
“老婆过河拆桥的耍赖样子也这么可爱,不能怪我是恋爱脑。”
捂耳朵遮挡林瀚睿的笑腔,她忿忿推开人,幸亏可恶的腿能动弹了,便扶了床沿站起,抬着些柔乎的脸瞪他:“杀了你!”
*
气难消,梁尔璐偷偷溜出家打车上班,但下班时没能躲过他的车,似笑非笑逮住她的男人则迎来一句“还低烧”?
她忙着系安全带,没空抬头搭理这关心:“没啊,拜托,你今天都问了我几遍了?过百了!完美赶超你哥四年前的记录……弄得同事还以为我和你真的处在腻歪热恋期。”
“教授说你不舒服。”
“哦这个。”依次确保包里放的物件没落在研究所,梁尔璐续话,“我是故意说生病了,自动远离他们,省得团队那些人因为扔我边缘化简单小活,读作捧我,写作晾我的行为,担心惹不起你就内耗,总之你少管。”
视线对上林瀚睿拨转的方向盘,她及时提醒:“开去我家,有工作问题,过不过夜随你,只是你放一百个心,珩仔绝对不会把结婚的事告诉我爸妈。”
车子适时拐弯转道,窗外响过周边其余鸣笛音,她不确定男人是否生笑了半声。
“我该怎么教会你,连名带姓叫他。”
醋劲仿佛拧成了一股绳,酸液随之飞溅地波及到梁尔璐:“那我叫他,哥哥,反正是丈夫的哥哥。”
男声称得上起伏浅淡,却冷硬得不容置喙:“连名带姓。”
“那我就在你面前连名带姓叫他,背着你喊他珩仔,这总开心了吧?”
“那我开心,你也会开心吧。”
怎么可能听不懂言下之意,梁尔璐悻悻咽口唾沫,不再故意激惹他:“请您伤心一点。”
这是威胁!
狗东西吃醋生气了,她就倒霉,谁倒霉会开心啊……
座位旁的沉默持续,林瀚睿偏头探了眼女人鼓起的腮帮子,显然不再有捣乱的高昂兴致:“下次陪你玩久一点。”
梁尔璐对窗无聊望看街景,左耳进右耳出:“你这个人真没意思。”
“所以你其实很喜欢和我斗嘴,喜欢和我过热恋期。”
趁窗户紧实,她冲着林瀚睿投映在玻璃上的含笑侧脸,亮大嗓门:“杀了你!我喜欢当寡妇!”
“在车上杀我容易变成殉情。”
“你!”说得在理,梁尔璐闭眼深呼吸,使劲冷静,“那我就挑一个良辰吉日佳景。”
但他几乎是即答:“这个月二十二号,吉日。”
情绪热切地让她直直陷入沉默,婚嫁吉日是吧。
本不该给予恋爱脑任何眼神的,可惜她快被逼疯了,行为不听理智指挥,转身便捕捉到男人再度启唇。
“前一天是农历十八,也算吉日,又谐音发财,适合订婚,所以办婚礼的二十二号是农历十九,好兆头,我们绝对会长长久久的。”
敢情是为了展现对老黄历的研究态度,精神可嘉。
梁尔璐哑口无言,给面子地干笑两声,注视自己手心的财神爷手机壳:“你真的土死了,而且在晦气的分手日子办婚礼,也是全宇宙就你一个奇葩了。”
不,是一个怨夫。
“你做过调查?不够严谨,三千宇宙内从来都不缺恋爱脑。”
满耳充斥林瀚睿不屑一顾的腔调,她晃脑子清空:“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在二十一号之前说服我爸妈。”
车减速,逐渐驶近红绿灯口,怪煎熬的漫长车程,梁尔璐狠狠盯前方,发挥纯恨战士的无差别攻击实力,恨极了红绿灯。
果不其然,林瀚睿那张聒噪的嘴再没闲住。
“你爸妈很难说服?”
“和你一样嘴硬心软。”
“闭上眼睛,给你看个东西。”
这必然得百分百遂他的愿,正好眼不见为净。
凭声睁开眼,入目竟是头戴猫耳朵发箍的男人,此刻稍稍歪头,毛绒耳内侧倾悬空的铃铛霎时清脆。
伴随他坏里坏气的笑嗓:“眼熟吗?姐姐。”
梁尔璐惊慌失措,赶忙将瞬间攥紧的手机藏去身后。
也不懂女儿当初怎么就偏要买这不像儿童玩具的成人暧昧物件,关键是她一个已婚妇女之前还用着欺负了丈夫,如今被回旋镖完美扎中。
受欺负的男人眼下正神色了然,揶揄她:“难道说,姐姐这是做了坏事,又亲手留下了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