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像一个要不到糖的小孩,反正她不擅长哄孩子:“你怎么在这?”
“在前面走时听见你打电话的声音。”
“我是问你怎么在庄园。”没中途打断,算她还能忍情绪。
“派对太吵,搬家。”
整得像每天都开……梁尔璐是半个字不信:“嗯?真的只是这样吗?难道不是故意闹上新闻,害我只能来这?”
擦蹭声窸窣作响,她转头察觉林瀚睿更加环紧在鼓囊塑料袋外的手臂,态度尤其委屈。
“你想多了,我没别的意思,不会事事都算计你。”
额侧的碎发拂落男人眼尾周边,拢生一小片阴影,越发将沾染深夜微光的剩余皮肤衬出冷白病色。
到底瞧不清他是否正在习惯性地装可怜,梁尔璐权当误会。
因此难免尴尬,她合理胡诌:“我是觉得庄园自带停机坪,等之后签证下来了,你直接让私人飞机接我和女儿到港岛,省得被记者发现。”
随即见他直起些陷入软椅的身子,望向车后座安全带内歪斜靠坐的熟睡女孩,怀中圈了个软乎玩偶,便放轻些分贝:“她像我吗?”
“当然是像我老公。”
明知故问的狗东西甚至继续找打,稍拧眉宇:“我是说和你女儿一样,都双手抱东西。”
某人演着男小三,说着亲生女儿像自己,别太爽了呗。
梁尔璐听得耳朵生茧般,另起话题:“下山怎么不开车?”
“我们不是吵架了?任风吹雨打一阵就能冷静。”
再三处理这答复,她确信林瀚睿是拉面师傅,且实力不容小觑,轻而易举又扯回数小时前吵架的事了。
那么她的选择是,爱搭不理。
谁知这男人的嘴皮子勤快:“你刚才也淋了风雨,冷静了吗?”
无妨,她还有第二个选择——为可怜的耳朵佩戴蓝牙,坚强等待保险公司的救援。
“这点时间,我已经走到庄园了。”
下意识挑眉,梁尔璐当即转看林瀚睿,微笑:“请你下车。”
怎么搞得像是她强留他?
狗东西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的意思是,很无聊,分我一半耳机。”
顺了话意,她并不收笑地点头:“所以你的意思是,陪我等,很无聊。”
意料之外的,这出反客为主令林瀚睿倏愣,欲言又止地垂眼:“不是。”
“还风吹雨打能冷静呢,我看你是湿寒入体,变傻了。”但凡回忆半秒之前对他作出的问诊结论,梁尔璐都会头疼,“病秧子,你真的少给我惹麻烦,好好注意身体,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难治啊?”
“知道了,梁医生嫌我是烂摊子。”
欣慰感仅仅出现一瞬,她佩服林瀚睿的恋爱脑逻辑,扭头拒绝再看他死犟的侧颊神情:“好好好,那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无话可说。”
双方缄默不言的间隙,使得车后座的抽噎声清晰,女儿是在忍哭。
二人几乎同时朝向她,见醒转的孩子鼻尖泛红。
梁尔璐对这状况不明所以:“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咪吵到双双了,还是说你有哪里不舒服呀?”
哭势连同窗外的雨水重了好多:“小子书哥哥以前说……他的爹地妈咪吵完架就离婚了。”
外头没打雷,她倒是仿佛受了一记惊雷,与特别乐意喜当爹的林瀚睿影帝面面相觑,虽说他此刻照样怔,显然也不懂哄孩子。
幸亏不算太麻烦,梁尔璐重新招呼女儿:“双双你看啊,不是爹地,是那天在酒店的靓仔叔叔。”
她伸手试图扳近些男人的脸,但他极其不予配合,直往副驾角落后退。
女儿期待的目光灼灼,她深呼吸,愈发凑近着林瀚睿,以防被孩子看清吵架阵势,皮笑肉不笑且咬牙切齿低声:“你就帮我哄哄呗!”
“好。”
好一个笑意得逞的坏男人。
庆幸他终于舍得使用金贵的脸,梁尔璐松口气。
却不料又欠揍地添堵。
“我没和你妈咪吵架。”
“真的是靓仔叔叔欸。”
“对,双双放心,我真的没和你妈咪吵架。”
“嗯!”
她忍住掐人中的冲动。
在吵架!有在吵架!
但丝毫不能反驳林瀚睿,否则女儿得问十万个为什么了。
“你看看她能吃什么零食?”
狠狠瞪视勾了抹挑衅笑容的男人,梁尔璐低头翻找他放来座位之间扶手箱的购物袋,最终仍是放下攥着的一包苹果脆片:“不吃。”
“因为是我买的。”
“因为她刚才已经吃了很多虎皮卷蛋糕!也刷过牙了。”说实话,她着急撬开林瀚睿的恋爱脑。
“那你能吃什么?牙可以再刷。”
成功在人类脸上观察到雨过天晴的变换过程,梁尔璐嫌弃他熠熠生辉的眸色,重新打量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