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姑娘的外公乃是当朝宰相宋伯公,你。”陆倾蝶看了看另外一个小厮。
“还有你,动我一根指头试试。”
两个小厮被怔的一愣一愣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一齐看向那捂着脸的小少爷。
陆添逸凶神恶煞地盯着陆倾蝶:“呵,宋伯公?早就是个下大狱的阶下囚了!你要是想找你的好外公,就去那天牢去找吧,哈哈哈哈!”
陆倾蝶并不意外,这一点她远在南州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所有人都以为她回长安是为了皇上的那一道婚配的圣旨,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回来是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不管是这将军府,还是这长安。
陆倾蝶一步一步地朝着陆添逸走去。
陆添逸又怒又小心翼翼地盯着她,小步小步往后退。
一不小心,被身后的门栏绊到,仰身倒下。
这一幕刚巧就被赶来的陆远山和胡氏瞧见了。
陆远山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颐指气使地指责她:
“你是当姐姐的!怎么一回来就欺负弟弟?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
陆添逸瞧见陆远山就好像瞧见了靠山,哇哇大哭
“爹爹!陆倾蝶她推逸儿!”
胡氏老来得子,更是心疼这小儿子,抖肩膀提着手帕骂道:
“你和你那个娘一样!蛮狠不讲理!野蛮!难怪你娘早早就下了地狱!我看你呀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正好嫁到西域去改改你那野蛮的性子!”
胡氏如此诋毁娘亲,陆远山得眼中却只有那恶人先告状的陆添逸。
陆倾蝶耐着性子,握紧拳头,语气极其平淡
“好一个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说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饶有兴趣地看着陆远山。
陆远山本就是个只会舞枪弄棒的粗人,更是听不出陆倾蝶的话外音:
“罚你跪祠堂!跪倒你认错为止!”
正合她意。
陆倾蝶十岁那年,养父养母双双离世,将她托付给了麒麟山的伏天道观。
观主一瞧她,便认定她是气运之子,可观阴阳,可探生死,可与神灵对话,亦可同魂灵交流。
只是在这十八之际,命中必有一劫,若想化解此劫,需渡化七十七鬼魂,而这最后一魂,必是血亲。
若是难以化解这劫,当死。
眼看就要到十八,她就差这最后一魂未渡。
身子也日渐虚弱。
去祠堂,正好和她那些老祖宗们好好亲热亲热,也可提提神。
刚踏进祠堂,陆倾蝶只觉浑身舒畅,仿佛又许多神灵在渡她。
她舒服地扬起下巴吸取着祠堂之精华。
陆远山看了就来气,第一次见跪祠堂还这般兴奋之人。
陆添逸年级尚小,还以为陆倾蝶仰着脸是在哭,是在忏悔。
更是一副小人得志,狠狠关上祠堂的门:
“跪死你!”
待到祠堂只剩陆倾蝶一人,陆倾蝶恭恭敬敬地对着神龛鞠上一躬:
“伏天道观第十八代观主陆倾蝶见过老祖宗。”
第2章 老祖宗借神识
祠堂之上小小神龛微微晃动了几下,一道白雾从神龛中缓缓升起,勾勒出一道人形。
陆倾蝶瞟了一眼牌位,更是恭敬了几分。
“汝是陆家后人?”高亢空灵的声音回荡在这间诺大的祠堂。
“陆倾蝶见过开国大将军。”
没错,祠堂之上飘荡的魂魄乃是大燕开国大将军陆常青。
也正是因为陆大将军战功赫赫,陆家才能守着这份爵位世代享受。
老爷子眼神微微眯着打量着陆倾蝶。
陆倾蝶不急,她感觉到老爷子的魂魄一出神龛,她的身心尤为舒畅。
“吾乃开国大将军,后代竟成了道士?”
陆常青顿了顿:“还是一位女子。”
陆倾蝶谦卑:
“倾蝶不才,伏天观乃大燕第一观,未给祖宗丢脸。”
“好!好!好!”陆常青连夸三声,声音硬朗地宛如在世元帅。
“能将我这老头子唤出来,想必你也有些门道,既是如此,唤我这老头子出来所为何事?”
“确有一事相求。”
“既是我陆家后代,但说无妨。”
“倾蝶从小身子骨弱,后被陆家主母送去南州一家屠户做女,恐是屠户家中血腥太重,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弱…”
陆倾蝶还没说完,祠堂之上的烟便缓缓呈黑色。
陆常青震怒,大喝一声:“吾陆家子孙怎敢送人?此乃犯了陆家大忌!老夫今夜定当叫她好看!”
陆倾蝶只是阐释事实,并无告状之意,这倒是正合她的意,反正她也打算教训教训胡氏。
那张嘴,整天“庶出庶出”的叫喊,当真厌烦的很。
但陆倾蝶并未露出喜悦之色,反而一脸苦恼:“倾蝶是庶出,自家母亲病逝,这才被胡夫人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