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对视上了一双熟悉的,暖橘色的眼睛。
不是吧。
真的是他。
安室透感觉他的心脏都有些发紧,他没想到会这么快就遇上对方,像是被对面那双眼睛里隐约的冷意剜了一刀,密密麻麻的刺痛瞬间包裹住整个身体。
星野繁真的很困,他想睡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仅剩的理性让他再最后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劳驾,把那只猫扔过来。”
他其实并不介意从阳台上跳过去把猫带过来,但是隔壁有了新住户这件事确实是他欠缺了考虑,总不可能当着人家的面强闯,那么大概不久后他就要被同事带走了。
但要是那个人继续磨蹭,他就不一定还有理智考虑这些事了。
他真的很困,他只想赶快弄完然后睡个觉。
要不是上野温树非要公主洗澡的照片,他就直接躺倒在床上睡死过去了。
安室透抬手将布偶递了过去,星野繁抿了抿唇,虽然不太理解对方为什么不能直接扔过来,但他并未质疑,选择尊重他人选择。
凑近了一点,星野繁才仔细看了一眼他的邻居,他眯起眼睛,艰难的从一片模糊中捕捉对方的长相特征。
星野繁并不想冒犯,只是下意识的进行了这一行为,他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但眼睛已经先一步开始了收集信息。
不过他高度近视,又不爱戴眼镜,看谁都像打了一层高糊马赛克。
但在触碰到布偶的身体的一瞬间,短暂的指尖相触后,星野繁还是认出了人,他的面色瞬间冷凝,拎着猫的后颈猛的缩回了探出去的身体。
“降谷零?”
啊,被认出来了。
安室透在心里纠正了一下对方的称呼,他想说他现在不叫那个名字了,但嘴里却说不出来半个词,只能呆站在原地看着对方瞬间冷下的表情。
他犹豫了一下,思索了两秒觉得自己该开口说点什么,但到最后眼睁睁看着对方丢下一局“谢了”,随即拎着猫和浴桶进了房间,也没思考出来确切的语句。
第2章
星野繁给公主洗完澡后,连那一地的烂摊子都没来得及收拾,便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些天他很忙,忙到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使,把时间掰成八瓣用,要不是上野温树打电话给他,他大概就会直接找个酒店开间房睡。
但其实他嫌酒店的床不干净。
很早之前他在卧底期间出任务时,和名义上的搭档住酒店,刚办完入住走进楼层,就看见一个高中生小姑娘被拽进房间。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叫声绝望而悲凄,像是一只被折断翅膀的天鹅。
但没有一个人人向她伸出援手,和星野繁同行的男人懒洋洋的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声音里含着促狭的暧昧欲色,“看,玩得可真花。”
彼时星野繁还在卧底,身边的男人与其说是来帮他,更多的其实是监督,他根本没办法多做其他动作。
他眼睁睁看着那扇门被关上,隔绝了房间里所有的声音。
而这时他旁边的男人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手拍了拍星野繁的肩膀,故意拉长了声音道:“哦,我忘了,你不喜欢这些。”
对方嘴上说着抱歉,语气里却不带什么歉意,因为他向来看星野繁不顺眼,觉得这人装得清高,从不参与他们的“娱乐活动”。
可偏偏上面的大人物们看得上这份清高。
他们觉得有底线的人才能成大事,而放纵自己的蠢货只会变成奠定组织势力根基的养料,尸骨被埋葬在暗无天日的角落,血肉被鼠虫啃食。
星野繁不难看出对方的挑衅,只不过他并不在意,而这种不在意落在对方眼里却变成了认怂,进而更加变本加厉的用言语刺激着他。
于是星野繁扯过对方的衣领,动作近乎狠厉的把人摔上了那扇紧闭的门,躯体和木质门的碰撞发出了巨大的响声,男人背靠着门滑落在地,缓了好一会儿后喉咙间拉扯出嘶哑难听的怨毒咒骂。
很快,房间里的男人打开了门,他上半身不着一缕,腰间围着一条松松垮垮的白色浴巾,嘴里的用词远比被摔在门上的那个更加不堪入耳。
而星野繁的视线穿过男人和门之间的空隙,落到房里被像破布一样丢在地上的少女身上,她身上原本穿着的衣服已经被撕破,再起不到任何遮挡的作用。
他其实没太听进两人乱七八糟的咒骂,伸手从衣服兜里拿出钱包,那只拿着钱夹白皙的手上长着老茧,硬生生破坏掉了原本应有的美感。
星野繁将钱包里的钱全拿出来扔在了男人脸上,一叠纸钞天女散花般落地,他眼神冰冷,甚至带上了一丝并不加以隐藏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