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烫的洗澡水里,虞辰享受杨桃的搓洗,她的手心软软的,摸过皮肤时带来不一样的感觉,有种被小猫蹭的感觉。
舒服得半眯眼,虞辰问杨桃,“丢作业和试卷的事解决了吗?”
作业的事好解决,杨桃和年级主任说了化学试卷被自己弄丢的事,挨了臭骂一顿,还要写检讨。
杨桃嗯了一声。
虞辰笑着安慰她,“你的学生应该挺开心的,巴不得你下次出海连暑假作业都飞了。”
下次,他说到下次。
以此同时,浴缸的一片泡沫里,杨桃垂眸是虞辰腰间的桃子纹身,她心里乱七八糟,忍不住提醒他,“虞辰,你应该知道的,我陪不了你多久。”
杨桃想着过年后,再上初一班一个学期,到今年六月,她应该就能调职回南市的初中了。
虞辰知道自己失言,他怎么还能希望和她还有‘下次’?他想着,杨桃,上次是你把我推开的,这次我要先发制人,把你先推开,让她也尝尝那种绝望又无能为力的痛苦。
“你要走就走,我不在乎。”这话哽在虞辰喉咙口,他说不出来。
虞辰不发一言,只是从浴缸站起,从架子上扯了一件浴袍穿上就往房间里走了。
杨桃知道,虞辰在生气,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坐在浴缸边的杨桃,一条手臂垂在热水里,说不出来为什么,她觉得很冷很冷。
……
元旦假期,杨桃在学校忙着学期结束需要上交的各种教学报告,虞辰抽空回了一趟南市。
延绵的群山间郁郁葱葱的绿,寺庙里松柏亭亭,虞家一家人在高耸恢弘的大雄宝殿外等着进殿。
出殿的是虞家熟识的和尚,说一月一日早上卯时是好时辰,等到庙里进行例行颂经外,可以开个小门给他们家进殿,一般人没有这种待遇。
虞父虞母热衷这个,拉上虞辰、虞音夫妇一起来求平安。
线香点燃,袅袅的烟气里,跪在蒲团上的虞辰脊背挺直,阖眼时,英俊的侧脸显得认真虔诚。
叩拜结束,虞父去找管理处询问捐款的事情,虞母和虞音则去求签。
陆行杨和小舅子两个颀长的身影等在殿外,太阳初升,山间清冷,虞辰穿着大衣,蹬着一双马丁靴,画风又帅又凌厉,垂眸时面容忧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肩负着老婆虞音交代下来的任务,陆行杨开始和小舅子谈天,“虞辰,现在有成家的想法吗?”
虞辰实话实说,“没有。”
陆行杨来了兴趣,“我有点好奇,你刚刚在庙里求了什么?现在你一切都很完美了。”
一切完美,那么大家都一样,虞辰反问姐夫,“你求了什么?”
陆行杨不觉得难以回答,“祈求你姐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健康、平安。”
既然姐夫坦诚,虞辰也没必要遮掩,如实说出,“我想求我自己清醒一点,再清醒一点。”
清醒到不再对杨桃有狂热的情感,可以抛弃让他一次次受伤的妄念。
既然她不要他,那么就从容潇洒地让她离开。
到此为止,给彼此一个痛快。
想分手,又分不掉。
想离开她,走出几步又想着回去紧紧抱住她,求她别不要他。
陆行杨琢磨着这句‘清醒一点、再清醒一点’,他思索片刻,对小舅子说,“既然真喜欢她,糊涂一点又能怎么样?怕的是佯装清醒,伤人之余又伤自己。”
元旦夜,南市的前海湾商圈人挤人,看烟火秀,等待倒数。
横跨江面的大桥在夜幕下亮灯,宛如一条金亮的海滨腰带,江上游船无数。
时间将到,人山人海异口同声地倒数,“三二一……”
随即是震耳欲聋的烟火发射声,五彩缤纷的烟火哗啦啦在天幕炸开,照亮了天空,与月亮齐。
人群迎接新年的热烈情绪没有感染到虞辰,坐在奔驰后座的他托腮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儿,让司机开车。
元旦,居民区的街头清冷了不少,鬼使神差一般,虞辰让司机开到椰树花园。
在椰树花园的南门附近,店铺门前两棵参天大树,隐藏在层层叠叠树影里的一家门店,门脸不大,灯牌是杨氏针灸诊所,亮着灯,还在营业。
虞辰隔着车窗看了一会儿,下车。
第九章 我的型男老板
虞辰拉开针灸诊所的玻璃门,抓药和收费同在一个窗口,窗口里的小妹嘟着嘴埋怨,“老板娘,今天元旦都没人来。早点让我收工回家嘛~”
“再等一会,没人就可以。”杨妈听见有人推门的声音,转头对小妹说,“这可不怪我。”
来人穿着簇新的呢子大衣,蹬着马丁靴,一派精神,杨妈好感蹭蹭,“你好,有预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