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等一下。”
陆昊游有些慌,叫住转身要走的她。
苏景疑惑地望过来,一双眼黑白分明,看得陆昊游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还有什么事吗?”
她问道。
“就是,就是...就是你之前拍的短剧,怎么还没发啊?”
陆昊游不自在地挠挠后脑勺。急中生智,想出一个话题。
“还没顾上剪片呢,我今天晚上回去加加班。”
一提这个苏景头更疼了,工作生活,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每件事都刻不容缓。
“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素材库,需要免费的背景音乐的话我这里也有一些资料。”
“那太好了,谢谢啊,有空的时候发给我就行,我进去了。”
苏景朝他笑笑,可那笑太虚弱了,就像一朵苍白的花,还没盛开就凋谢了。
“哦,那好吧!”
陆昊游焦急地等了一上午,心中千言万语,却噎在喉头,一句都问不出来,更没有留她的理由,只能眼睁睁看她进去了。
她更瘦了,背影只有窄窄的一溜儿,以前也瘦,但生机勃勃的,现在却像被抽离了灵魂一样。
“苏景姐,”
他忍不住加了一句:“明天我不来公司,不用给我带便当了。”
苏景回头应了一声,眼神却是茫然的,心思早飘到别的地方去了。
她刚在网上查到一个很有名的儿童心理专家,就是号不好挂,挂到下周五了。
接下来的一周变得非常难熬,简直度日如年。苏景根本没法和可可对视,一看到她无法自控的怪模样她的心就像被猫抓了一样,得空就神经质一般在网上查资料,越查越绝望,背着孩子哭了好几场。
即便如此,她还是熬夜剪出了三段视频,因为她很快发现只有工作,尤其是她喜欢的工作,能让她焦躁的心暂时安静一会儿。
短剧发到网上后,粉丝反应非常热烈,一堆在下面催更的,就连孟天娜也打来了电话,问她下次拍摄是什么时候。
苏景分身乏术,又不愿意放弃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事业,每天都过得非常艰难,好容易才挨到周五带可可去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姓吴,四十多岁,温文尔雅,让她别太紧张,说这只是一个心理应激反应,很多孩子多少都有,只不过有的家长粗心一些,还没觉察到孩子就自愈了,又问可可的生长环境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大的变故。
苏景一听这话对头,生出了希望,立刻把离婚,被老师针对,换幼儿园以及可可奶奶抢孩子的事一股脑都说了。
吴医生叹气,说:“这就对了,这么多事堆在一起,大人都受不了,何况这么小的孩子?!”
苏景非常惭愧,一想起自己试图让一个三岁半的孩子心智坚强,逼她直面残酷的人生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
她赶紧追问要不要检查,吃药或者动手术,又表示会不惜一切代价给孩子看病。
吴医生摇头,说:“这其实就是一个心理疾病,一般多发在四五岁的孩子身上,有的孩子不知不觉地好了,当然有的会加重,甚至终身不愈。
家长肯定要干预,但要用对方法,第一千万不要四处奔波求医,没用,还会增加孩子额外的心理负担;二, 不要总盯着孩子,要对她所有的反应视若无睹,否则孩子会精神紧张加重病情,第三,也是最有效的方法,营造一个轻松温暖的家庭氛围,让孩子获得安全感,慢慢就会度过这段难熬的时光。”
苏景一边听一边点头,紧绷的神经刚松弛下来,又因为吴医生最后一句话揪了起来:她去哪里给可可营造良好的家庭氛围?
但到底不像之前那么慌乱了,之前简直是撞进蜘蛛网的无头苍蝇,现在却在黑暗中看到了方向。
第25章 每一个生病的宝宝,依然是妈妈眼里的全世界
从吴医生那里回来后,苏景变得格外小心翼翼,时刻关注着可可的情绪,百般呵护,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可可的脾气却越来越大,而且非常固执,钻牛角尖钻得厉害。
有天晚上苏景陪她拼乐高,要拼一个可爱的草地小木屋,刚开始母女俩还是其乐融融的,好不容易成型了,可可却不满意了,说房子前的路灯和图片上的不一样。
苏景耐着性子给她解释,图片只是参考,不可能完全一样的,可可不管,非让她弄得一模一样,说她爸以前给她拼的乐高就能和图片一模一样——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什么时候的事了。
苏景拉住她挥舞的双手,温言软语地哄她,但她丝毫不买账:明天再买个新的不行,动画片不看,棒棒糖也不吃,苏景再稍微多说两句她抓起拼好的积木就撞了,然后尖着嗓子了嚎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