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虹笑道:“难得他有这孝心,你就收下吧!”
“KTV 最近是不是生意不错?”
苏爸爸问。
“还那样吧!”
苏虹懒懒地说,其实她也纳罕,不知道孙飞鹏抽什么疯,发红包的事都没和自己商量下。
苏景给旁边的可可夹了一筷子生菜,说:“不能光吃肉!”
她给老太太买了一床蚕丝被,只能勉强算个贴心。
可可撅着小嘴不高兴:“我不喜欢吃青菜!”
“吃青菜皮肤好,乖,吃了大姨再给你夹个糖醋排骨。”
苏虹耐心地哄她,眼神出奇地温柔。
“不嘛不嘛,我就是要吃肉肉!”
可可蹬鼻子上脸,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陈可可!”苏景的脸一下子黑了,压低声音警告她。
“算了,算了,小孩子正长身体呢,不吃肉怎么行?!来,宝贝,姥姥给你夹碗里,咱们边看电视边吃!”
苏妈妈马上心疼起来,也是对她娘俩上次闹的那场心有余悸。
“妈!”
苏景无奈地拖长了音。
苏虹在桌子下面踢了踢她,她只好憋住,今天老太太过生日,惹不起。
苏妈妈今天高兴,一高兴话就多,安置好可可又过来念苏虹:“苏虹啊,别怪妈啰嗦,你和飞鹏也得学着点存钱,你们那套两室一厅住多少年了,也该换换了。”
这番话逢聚餐必出现,不知道喋喋不休了多少次。
“行了,别操心了,买啥房啊,孙飞鹏家马上就拆迁了。”
苏虹不耐烦地说。
“这话传了好几年了,要拆早就拆了。”
苏爸慢悠悠地接话。
“这次是真的,上个星期挨家挨户统计过了。”
“真的?那可太好了!”
苏妈眼睛一亮,立刻把筷子搁在碗上,激动地直搓手:“你总算苦尽甘来了!”
她一直觉得大女儿低嫁了。
“瞅瞅,瞅瞅你妈那财迷样,还人民教师呢!”
苏爸笑眯眯地逗老太太。
当年苏妈一万个看不上孙飞鹏,说城中村的孩子素质不行,家庭复杂,老人更难缠,苏虹结婚时很费了一番力气,但现在不一样了,孙飞鹏家三层小楼,两个院子,只要一拆迁,一千万都有了。
“财迷,财迷!姥姥是财迷!”
可可看着电视啃着排骨也堵不住嘴,跑过凑热闹,边叫边朝苏妈妈做鬼脸。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苏妈妈急眼了,扬手作势要拍她,她哧溜一声就跑了。
苏景和苏虹忍住笑,一边一个按住了气得呼哧呼哧的老太太。
大家欢欢喜喜地吃了顿团圆饭,饭后苏虹和苏景去厨房收拾碗筷。
苏虹斜斜地倚着门框,百无聊赖地看苏景一个人忙乎。
早些年她是十指纤纤不沾阳春水的,后来懂点事知道要帮忙了苏景又不肯了,经她手洗过的碗跟没洗过的一样,还得她“二进宫”。
苏景曾半真半假地调侃过她:“你在自己家咋办呢?”
“有飞鹏呢!”
苏虹总是理直气壮。
“那他要你干嘛?”
苏妈冷不丁插一句。
“我长得美呀!”
苏虹柳眉一挑,大言不惭。
她在孙飞鹏面前一贯有这个自信。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苏景觉得今天的苏虹似乎有点心事,怔怔盯着自己新做的指甲,半天不做声。
“不是备孕吗?咋还做上指甲了?”
她一边洗碗一边问。
苏虹十指尖尖,涂着最流行的牛油果绿的指甲油,顶端镶着几颗珍珠。
“不相干的,我最近在喝中药,朋友介绍的老专家,据说可管用了,都叫他送子观音,连生男生女都能搞定呢!”
苏虹突然来了精神。
“那敢情好啊,喝多久了?”
“再喝两副就一个疗程了,到时候得把孙飞鹏弄回来,行房的日子和时辰人家都给了,说这样能一举夺男!”
苏虹越说眼睛越亮,跟魔怔了一样。
“要是还不行呢?”
苏景忍不住泼她冷水。
“还不行?还不行就算了呗,老娘认命了,说实话,我也折腾得够够的了!”
苏虹突然泄气,软软地靠着门框,连头发丝都散发着疲倦。
苏景暗暗心疼,她这几年像被下蛊了一样,一门心思要生个孩子,折腾得都不像自己了。
苏景不知道她的执念是从哪儿来的,,她向来活得放肆恣睢,从不在乎世俗旁人,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孙飞鹏了。
她是一心一意要和他白头偕老,生儿育女的。
想到这里,苏景把嘴边徘徊的话咽了下去,感慨道:“也许这就是人生吧,不如意十之八九。”
“得了,别在这儿伤春悲秋了,当心咱爸妈听到又瞎操心,都一把年纪了,可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气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