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他这个直男最赤裸炙热的表白了。
苏景怎么可能毫不动容?却依旧叹气,说:“你知道我的脾气...”
“我可以改的!”
陈西川飞快截住她的话头,一双眼睛无比严肃地看着她,里面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紧张。
苏景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立刻转开视线,说:“脾气秉性都是天生的,何必为了别人委屈自己呢?西川啊,咱们还是都往前看吧!”
依旧一点余地都不给他。
陈西川虽早有准备,闻言心还是凉了半截,好一会儿才说:“往前走又怎么样?新鲜感总会褪的,你和他,未必不会走到咱们这个阶段。”
“我知道,”苏景低头:“不管选择和谁往下走,都像买彩票似的,需要赌一把的。”
“但你宁愿把赌注押他身上?你倒是说说,我到底哪儿不好?”
陈西川苦涩地笑,抽出一支烟衔在嘴角,说:“就因为我以前不够体贴?我说了我会改!”
“那些只是外因!”
“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呀!”
陈西川急躁起来。
“因为南明珠。”
苏景沉默了一瞬,突然轻飘飘地说出一个名字。
陈西川吓了一跳,火都忘记点了,拿下烟直问到她脸上:“你什么意思?”
“我和你提离婚前她找过我,那是压倒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苏景淡淡地说,那些屈辱的、痛苦的往事仿佛只是别人的故事。
“她和咱俩有什么关系?”
陈西川的诧异不像是装的。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对你的暧昧之意?!哪个女人会平白提携一个陌生男人到这种地步?!”
苏景再也忍不住了,眼神瞬间犀利起来。
“我......”
“行了,我知道你在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时候你事业刚起飞,到处钻营没门路,送上门的资源岂有不用之理?
她是什么人物?跺跺脚地皮都会震三震,却对你这样青睐,你心里未必不受用。
相比之下我这个仰你鼻息的家庭主妇确实微不足道。
那次会面她高高在上,咄咄逼人,劝我识趣点让出位置,我却不肯死心,我回来求你,我这辈子从没这样求过人,我让你找个人替你出差,你却满脸不耐烦地甩给我一句“你懂什么”,第二天照常提着行李走了,那一刻我的心就彻底死了。”
“我和她是清白的。”
陈西川说,冷硬的脸掩在树叶的阴着,看不清表情。
“不重要,我只看到你的行李箱的暗格里塞了盒安全套。”
苏景的声音轻飘飘的,像在秋风里盘旋的落叶,满是悲凉之意。
她说:“陈西川,你应该还记得,那次你出差一回来我就提了离婚,你到底有没有出轨并没有那么重要,而是我对你的信任彻底崩塌了,碎了一地,永远都拼不起来了,即便现在你做了这么多也拼不起来了。”
她的声音平静却坚定,瞬间把陈西川打入了绝望的深渊。
他立刻翻脸了:“你不用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你另外有个选择而已,如果没有那个姓陆的,我不信你能这么坚决?!”
“是!”
苏景眼神一变,冷芒四射:“你说的很对,但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相反我很高兴,也很骄傲,我凭着自己的努力有了更多选择,不用硬摁着自己的头原谅你,也不用为了孩子劝自己咽下一切,委曲求全!”
“为了孩子?呵呵,你终于说实话了,原来你真的对我一丝旧情都没有!当初嫁我也只是因为我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吧?”
陈西川像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怪笑起来。
苏景刚要说什么,他一伸手制止了,说:“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转身就要走。
“陈西川!”
苏景在后面大声叫住他,情绪也激动起来:“何必呢?难道你就真的这么爱我吗?说到底不过不甘心不服输而已!”
陈西川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凄然一笑:“你真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他走了,走出老远了苏景还在原地发呆,耳畔一直回荡着他那句话:你真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或许她真的不了解他。
可他又了解自己吗?如果自己真的只当他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怎么会那样决绝那样痛苦,怎么会眼睛里一粒沙子都揉不进去?
这世上搭伙过日子,凑凑合合的夫妻多了去了。
他还嫉妒陆昊游?呵,真好笑,遇到陆昊游时她浑身都是戒备,每根神经都是紧绷的。
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的,她这辈子都不会那样浓烈、那样纯粹、那样毫无保留地爱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