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玥伸手抓后面的门把手，捏了一手灰，无语道：“我还当你客气呢，没想到真的脏成这样，唐允信你坐前面吧。”
两人都坐后面感觉有些不尊重孙鹤，如果葛玥坐副驾座，那唐允信又会显得有几分尴尬，唐允信和孙鹤都为葛玥看似随意的一句话而沉默了几秒。
葛玥就是这样的，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细腻，总是会下意识地照顾别人的感受。
如果当初不是——
孙鹤晦涩难明地从反光镜里看了一眼闲适地一人独占整个后排的葛玥，又掩去了眼里的神色。
私立医院离得不近，开车也要快一个小时，路上三人随意闲聊着，在葛玥有意无意的引导下，话题反倒落在唐允信身上比较多，但又并不过界，更多的是聊一些医疗相关的法律案件，整体气氛还是轻松随意。
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的，话题就扯到了孙鹤在病房里所说的葛玥给他补习高数的事儿上。
“葛玥她聪明，那时候我们都学不明白高数，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一帮医学生也要学高数，总之大家都很头疼，甚至全班都找不出一个高数学霸来带飞，结果葛玥就站了出来，直接用自习课给我们讲经典题型，最后愣是全班一个挂科的都没有，从那之后，葛玥就是我们班的女神哈哈。”
唐允信没笑出来，他当然知道葛玥有多好，她为人义气，性格直率，甚至隐约有种侠女气质在，当初他相亲也是凭直觉被这种气质所吸引，这才冲动之下结了婚。
但孙鹤对葛玥的好感，几乎写在了脸上，又偏偏，他毫不掩饰，甚至愿意为了葛玥而去照拂唐父唐母，这让他的好感在唐允信面前像是一个坦坦荡荡的“阳谋”，让唐允信连反对的资格都没有。
葛玥在后座幽幽开了口：“你们知道，为了咱们班的高数大业，我牺牲了多少吗？”
孙鹤：“嗯？总不至于是你牺牲了色相从哪儿取来的真经吧？”
葛玥叹了口气：“牺牲色相倒是没有，就是牺牲了初恋。”
孙鹤大惊：“我靠你还有初恋？我怎么都不知道？”
唐允信也呆了一下，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葛玥再次叹气：“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大夏天，我，看上了一位学神。”
孙鹤大笑：“学神没看上你吧？根本没恋上对不对？你要真恋上了我怎么会不知道！”
葛玥继续道：“那学神，盘靓条顺，那张脸是我生平仅见，我一眼就瞧中了！”
“然后呢？”孙鹤看热闹不嫌事大。
“然后发现他是个憨批。”葛玥一秒拉下脸，目光嫌弃得宛如踩上了一坨狗屎。
“唐允信知道的，就我前段时间不找你要了个离婚协议书吗？”
唐允信突然被cue，一愣：“啊？那个？”
“对，就他，我闺蜜的憨批老公，当然现在是前夫了，狗比没祸害成我，给我闺蜜祸害得够呛，幸好老子神通广大，又有小唐这位神队友，我闺蜜这才得以迅速脱身，现在人家成知名网红了，我也算是功德圆满。”
“当时我还不知道我闺蜜喜欢他，冲着他那张脸就去表白了，然后他就把我拒绝了，但我正好从别人口中听说他高数一直都是满分，我想着来都来了，不能白来，就跟他说，只要他把那本高数题给我讲明白了，我就不纠缠他。”
“然后他真教你了？”孙鹤惊叹出了鸡叫。
“那可不，别说，他虽然人不行，但脑子是真的好用，多亏了我机智，物尽其用。”
孙鹤：……
唐允信：……
唐允信呆了半晌，忽然笑出声来。
他发现葛玥是真的很体贴。
她明明就是发现了孙鹤的好感，让他这个现任丈夫有些尴尬了，她明面上不好做出什么解释，便转而拖出来一个近乎搞笑的“初恋对象”，活生生把她的感情史变成了搞笑史。
孙鹤的示好无从安放，唐允信的醋意也没了扎根的土壤，整个画风都因为那个“憨批初恋”而变成了搞笑剧。
唐允信忍不住点开微信里葛玥的头像。
葛玥的头像是一颗苹果，据说是她们医生的信仰。
她真的是很有趣的一个人。
唐允信眼神温柔，还没想好发什么，却见对话框里跳出来了一行字。
葛玥：别吃醋啦。
唐允信沉默半晌，手指轻点：所以你那憨批初恋到底有多帅？
葛玥：……
葛玥：没你帅。
唐允信：真的？
葛玥：当然是假的。
唐允信：……
葛玥：但你是个正常人啊！你知道一个正常的人类男性有多难得吗？
唐允信：……我权当你在夸我。
第101章 Chapter 3.16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