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退后,像踩到虫子般惊慌失措。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她尴尬地瞄了一眼修泉,他倒神色如常,扬扬下巴,让她去休息。
她一声不吭地走出厨房,坐到沙发上没情没绪地翻看资料。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在他面前总是会丧失边界感。
还跟以前一样,老爱往他身上靠,爱抱他,丝毫不懂矜持。可现在不一样了,她跟他不再是情侣关系,就算她知道他有复合的想法,她也没心思想爱情。
如今不是投入一段恋爱关系的时候。
可这几年她已经养成了一个思维模式:如果自己不投入点什么,他是否还会帮我?如果他想复合,那我该不该拒绝。
她一点不想跟修泉玩恋爱游戏,只想成为并肩作战的战友。
吃饭时,奚涓跟他聊了聊后面的打算,疗养院正好在招聘,护士医生她肯定聘不上,准备应聘社工。修泉点点头,说准备查一查陈少峰和张海东的财务往来,看能不能找到他们早有联系的证据。
聊完就没得聊了,他们都有些意兴阑珊。吃完饭,她主动洗碗,也不知道怎么就养成了贤妻良母的心理,手上有活,心里才踏实。可能是想靠不停做事来制止自己胡思乱想。
洗完碗,她抓起包就往玄关走去,说:“不早了,你别送,我坐地铁就行。”
他抓起车钥匙跟上,说:“不行,回小区有截路很黑,我不放心。”
他们一起走到玄关,奚涓低头系鞋带,两条细绳绞在一起,跟她的心一样凌乱。
这人就站在她跟前,安安静静看着她系鞋带,一种无形的凝视压着她,令她有些透不过气。
终于系好鞋带,她站起身,特别诚恳地说:“真的不用送了,我想自己走走透口气。”
说完拉开门,走廊的灯应声而亮。这时修泉从身后伸出手,搭在她手上,拉回门,昏黄的灯光骤然消失。
她回过头看他,用眼神问他还有什么事?
“你怎么了?”
她躲开眼神,装模作样地用很无辜的腔调说:“没怎么啊,你送到门口就好了,别跟我客气。”
“客气的是谁?”
奚涓盯着覆在自己手上的温热干燥的手掌,那么宽大,可以整个将她握住。
他执着于将自己当成一把伞,为她遮风挡雨。
“对我,你不需要有那么多想法,你可以随便利用我。只要别再离开我,让我一直在你身边。”
对于这样一个可以精准拿捏住你七寸的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奚涓所有的小情绪小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她仰起头注视着他,他也看着她,既怜惜又渴求。
她想,这男人对我竟有如此深重的愧疚之情。也许他是连着他父母的份一起愧疚,那是不是间接坐实了他父亲当年的不作为?
奚涓不敢让他知道自己的心理活动。如果不要脸是盔甲,那猜忌成了她的盾牌,心计就是长矛。
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变了,褪掉天真变成大野心家。他也变了,不再是当年那个清风霁月的皎皎君子。他陷入一种不健康的心理中,总把她如今的境况当成是因他从前无能而造成的恶果。
他说永远等她,何尝不是一种沉重的期望。如果她不能回应呢?不能让他心想事成呢?
她忽然觉得他两都很可怜,曾经真挚的爱情没有消耗在庸常的生活中,也没有丧失在日久生厌的争吵中。只因为命运无常,造化弄人,中间分别的时光足够凿一道天堑。
她一阵阵凄惶,情不自禁踮起脚,轻轻触碰他的唇。
第24章 往事如梦渺
阔别六年的吻,从身体内荡起震感,忍不住颤栗。这个吻如温柔刀,锋利却不见血地拨开她缠满荆棘的心。令她猝然失神,为什么想哭?也许最柔软的那一小部分还爱着他。
修泉将她压在门上,吻由浅入深,唇舌间极尽缠绵,仿佛要借此倾诉六年来淤积的思念之苦。
两个人的气息完全紊乱,他喘息着吻到耳边,轻声说:“别走,留下来。”
她拉过他继续吻,以此代替回答。
他的手滑进衣服里,顺着脊骨抚摸她的背,一直摸到肩胛骨。她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檀祁,他也曾将手探进衣服里,停在内衣扣带上,仅凭两根手指轻易解开扣子,并为此得意半天。
跟看了倒胃口的 cult 片一样,败光食欲,迅速退潮。
她怔怔地想:睡了六年的后遗症来了,身体的极致痴缠原来这么要命,那狗男人靠着记忆借尸还魂了。
修泉低着头,浓密睫毛投下阴影,,,,,,衬衫前几粒扣子已经被她解开,露出锁骨以及肌理线条美好的胸膛。一副被凌辱后还求着你善待的可怜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