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她(45)

除非人脉已经搭上了。一个念头冒出来,不会是檀祁主动找上了张海东吧。那张海东还不得做他的狗腿子,替主子得罪人。

但她不做毫无根据的推测,先不去怀疑,做正事要紧。

她拿出娇蛮劲儿,“计划书刚做好就不要我了,是不是有些过分。”

他那运筹帷幄的笑仿佛焊在了脸上,十分惹人厌。“别这么说,小涓,昨天的事我已经严厉批评了许俏,怎么能拉着你去应酬。你要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檀家交代,我反而是在为你着想,快要结婚的人了,没必要这么拼,我还等着喝你的喜酒。”

他叫来助理,吩咐道:“带小涓去财务,该结的工资一分也不能少。”

她真想冲过去掐死他,站起身,拼尽全力调动出一个笑,“行,那我去跟周博士和许博士道个别。”探探他们的反应。

她离开办公室,径直走向实验室。张海东的两个男助理以百米冲刺跑到她跟前。

奚涓眼看着要踏进实验室,那两人一阵风似地越过她,一左一右堵着实验室的大门。

“不好意思,闲杂人等不能进实验室。”

她深吸一口气,透过玻璃窗寻找周闯的身影。他那颗大头不难找到,正背对着她,埋头忘我地工作。

又找许俏的身影,丸子头娇小个儿也很好找,正翻着报告,跟身边人说话。

她敲了敲玻璃,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敲了过来,除了周闯。

许俏发现了她,瞪大眼睛呆呆看着她。

奚涓朝她招招手,意思是让她出来聊聊。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许俏竟然不予理会,埋下头,继续看起报告。

她咬着唇,参天的怒火在胃里灼烧。张海东还没让她多挫败,许俏是实实在在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昨天还在为她着想,今天就遭到背弃,气得要命,转头就走。

助理在背后喊:“奚小姐,还没结算工资。”

她在心里大声叫骂,留给张海东以后坐牢买厕纸吧。

走出大厦,一时毫无头绪,又不想回到牢房似的家。就漫无目的走了会儿,等气消了,理智回归,思路也清晰起来。

怎么能意气用事,该学学张海东的思考方式,情绪足够稳定,才能为非作歹,稳住江山。

她不能就此放弃,不能因为许俏的态度,就生气伤心。

林雨霖那样的冷嘲热讽她都受得住,这又算什么?反正她在大多数人眼里就是厚颜无耻的女人。

可他们懂什么?她一无所有,必须为自己争取,从休学到复学,踏过一条九死一生的路,她早就成为别人无法理解,也不想接近的人。

刚复学那会儿,学校里关于她的议论从没停过。

父亲犯案自杀,被催债的围堵,一年多就还清巨债回学校。简直是传奇般的人物,成为大家的谈资。

甚至传到她耳朵里,说她找了个金主,既还债又供读书。

传奇人物也分好坏,她属于毁誉参半那种。

毁的说她没有底线,誉的说她特别有手段。

他们说的千万句话,都是对她桃色绯闻的解读,却从不提她拼命读书,读到专业前三,也不去了解她成为孤儿后经历的人情冷暖。

因为没人想了解一个罪人的后代如何艰辛讨生活。

她不辩解,不想强装无辜。就算没被包养,但交了个有钱男朋友,也真的只是因为男朋友有钱。

可是后来越传越离谱,说金主六十张了,几个儿女都比她大,身高一米六,大腹便便,温州商人,属于普通话困难户,一说起话来就是人肉洒水器。不知道谁编排的,有可能口口相传,人人都添点料进去,便越传越细节。到一定地步,几乎以假乱真了。都深信不疑,她是老头子养在外面的情妇。

她也没辩解,拼命自证只会落入更深的舆论漩涡。

后来看她上了一辆迈巴赫,驾驶位上坐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跟她浓情蜜意地说话。又编出新花样,疑似拿下了老头子的儿子,上演一出现代版少爷与姨太太的戏码。

不论如何,总能往不堪处编排。

她那时已经没有朋友,欠债的时候大家就已经避之不及,债还完,名声更不好了,就更没有人肯接近她。但她并不当回事,很清楚原因,大家在通过冷暴力惩罚她。

或许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就可以肆意宣泄不满。

所以无所谓,心脏早就经历过千锤百炼,她总拿一句话锤炼自己,切视他人之凝目如盏盏鬼火,大胆地去走你的夜路。

只有大仇得报,她才允许羞耻心回归。一切阻碍她复仇的情绪都是负面情绪,包括对檀祁的歉疚感,对许俏的失望感。

她坐在写字楼一楼的咖啡厅里,等了一下午,给自己做了一下午的心里建设,紧盯着进进出出的人,就为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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