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她(43)

修泉维持着最后的涵养,请许俏上车,送她回家。一路上,车内气压极低,他面无表情地开车,一声不吭。

许俏很受不了不说话的尴尬,跟熟人无所谓,但跟陌生人会令她度日如年,抓心捞肺。

她偷偷瞄一眼修泉,一点不拘谨,松弛得就像个没有感情的开车机器。她憋不住,想着聊点什么,聊奚涓吧,唯一的共同话题。

“修律师,你跟涓涓是很好的朋友吧?”

“嗯?”修泉没听清。

她怀疑是“涓涓”两个字才将他唤回三次元,其余一概没听清,于是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嗯,我们从小就认识。”

她来了兴致,“哇,青梅竹马,怪不得这么有默契,你们关系一定很铁。”

修泉微微勾起唇,给了她今晚上第一个堪称温柔的表情。

许俏来劲了,又问:“刚那个是她男朋友?”

笑容像蜻蜓点水的涟漪,倏忽间消失无踪。

她没得到回应,又嘀咕着说:“感觉他好像很生气,其实我应该过去跟他解释道歉的,你们很熟吗?”

他冷冷淡淡吐出两个字,“不熟。”

建起一堵无形的墙,饶是许俏这么健谈的,也被撞得摸不着方向。

她在心里叹气,想着还不如跟着奚涓走,也好跟她那个正牌男朋友道歉。

显然她太乐观了,那辆车冷成了冰库。

第18章 冷冻整颗心

车子以六十码匀速,平稳行驶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奚涓头一次坐他的车这样拘束,盼着他闹一闹。只有闹起来,才能盘活这死水微澜的气氛。

可他像带了张面具,表情纹丝不动,运尸都没他严肃冷酷。

她心里缀了个秤砣,坠到胃里,隐隐作痛。按住腹部揉了揉,想着一会儿要打一场仗,那秤砣便变成海绵,被胃酸泡发了,涨得她想吐。

怪不得有人说,胃病就是情绪病。

只好死咬着不开口,等他开口。让他定基调,才能找到辩论方向。可他始终不开口,有条不紊地指挥一场冷战。

车子滑向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他理也没理她,径直下车,往电梯走去。他步子大,一刻未停,她只得小跑着,小媳妇似的跟在后面。

他们是一梯一户,电梯出来就是玄关。换了鞋,他打开房门,一面解领带,一面往里走。她上前抱住胳膊,极尽柔媚之色,“对不起,别生气了,以后我坚决不去应酬了。”

他走回卧室,领带随手一扔,将胳膊抽出来,冷着脸问:“你觉得我在气什么?”

她提前打好了腹稿,懂得九假一真:“今天也不是我惹的事,是那两个男的灌酒,想占我便宜,许俏喝醉了才跟他们杠上。我叫修泉帮忙,是因为不想让你知道,你那张嘴从不饶人,我怕你会打击我。”

“奚涓,你明知道我介意你跟修泉,你还去找他帮忙。难道你不能找檀雪?她一定会替你瞒着我,可你偏偏找一个曾经不清不楚的男人,你懂不懂避嫌?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我总以为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但现在我觉得你没两样,很会玩弄男人。”

她被堵的哑口无言,怔怔看了他一会儿,才呢喃着说:“我跟他什么也没有,也不可能有,是你想太多。”

“你能保证他没有?你当我傻逼吗?他在西雅图装不认识你,紧接着就跑回来了。别跟我说是巧合,也别说你没察觉出来,你最会的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没法再辩解,他每一个质疑都合情合理,如果按平常情况,她看来就是别有用心,跟其他男人牵扯不清。

况且情况复杂得无法解释,她不想白费唇舌,他不会理解她,只会强加意愿在她身上。

她快要坚持不下去,欺骗越久,愧疚便越攒越多,伤害将越滚越大。也许现在是时候了,她该替他及时止损,别在一个不值得的女人身上再投入感情。

当然,她得承认还有更重要的因素,有修泉做她的共谋者与智囊团,她不再独自行走于一条人迹罕至的险路。

就趁现在,跟他说清楚。

她垂着头,把一切想清楚,斟酌着开了口:“要不我们还是……”

顷刻间,他钳住她下巴颏,逼她看着自己,“别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如果让我发现你像个婊子荡妇一样左右逢源,我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他。”

他大概怒极,额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又极力克制着,咬得下颌线更明显。以至于让她有些害怕,怕以后分手,他会通通归结于她移情别恋,跟修泉狼狈为奸的原因上去。

他会做出什么事?他的意思是不是只要得罪了他,那么所有柔情蜜意都收回,她将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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