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值便一跌再跌,市值的暴跌也导致公司业务出了问题,业绩出现了负数,这是周缙白成立公司以来见过最可怕的事情。
大家焦躁不安,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周缙白最后连给员工的工资都发不起。
事实上周缙白确实要连工资都发不起了,贷款撑了快一个星期后,他有点撑不住了。
周泽玺吸毒带来的影响是深远的,周缙白起初没想明白为什么市值跌的这么快,直到在苏荔面前哭了一场之后,被苏荔提点了一句,他才想起来他有个大股东家里有个晚辈是缉毒警察,牺牲没多久,一家人还没从悲痛中走出来。
周缙白好像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当天晚上就开车去找这位大股东了,让苏荔别担心他,他很快回来。
苏荔只能让他去,她知道周缙白要是不做点什么的话,他整夜都不可能睡着。
他猜的一点都没错,这位大股东一点都不想见他,他让人通报了几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老爷休息了,不见客。
周缙白早年没少低声下气,他就是从底层爬起来的,所以这种挫折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他做过比这更屈辱的事情。
他低声下气,态度谦恭,务必让赵家老爷见他一面,他有话要说。
等了一个多小时别人都不肯见他,但他并没有离去,苏荔怕他出事,一会儿一个电话,周缙白让她别担心,他今天要是见不到这个人,他就不回去。
赵金强的影响也是深远的,当初买周氏原始股的时候,就是赵金强带头的,算是原始股东里的大佬。
他和政府的联系也深厚,算是周缙白人脉关系里比较厉害的一位。
等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佣人来说,老爷已经休息了。
周缙白告诉他,如果今天见不到赵家老爷,他是不会走的。
又等了一个小时后,赵金强终于愿意见周缙白了。
周缙白好像舒了一口气,他握着那小哥的手,一遍一遍说谢谢。
赵金强这些天也因为周氏的事情没睡好过,他有时候也会想,这样对周缙白是不是不好,那是个好不容易从底层爬上来的好人。
他眼睁睁看着周氏的市值因为他的一个举动而开始蒸发,也知道汪凯想除掉周缙白很久了,可是他那侄子不能白死。
周泽玺犯什么错都可以,但是吸毒,在他这里就是死刑。
他想过周缙白会找他,但没想到周缙白找他找这么晚。
原本不想见的,可是管家说,周缙白已经在外面站两个小时了,没有离开的意思。
赵金强只能见他一面,坦白了也好,免得他这些天睡不好。
这也不能怪他,周缙白父子碰了毒品,在他这里基本上没有任何活路了。
他让管家把周缙白带到书房去,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了,他不想打扰。
周缙白也做好了被骂的准备,进了书房后把书房门关起来,赵金强背对着他,他只能看到赵金强靠在旋转椅上的花白头发。
赵金强快六十岁了,膝下无子,好像就宠了一个小侄子,这个小侄子原本是要过继给他的,但小家伙不听家人劝阻,去当了缉毒警察。
周缙白知道症结在这里,他朝着赵金强走过去,恭敬地叫了声,“哥。”
赵金强闭着眼睛,神色严肃,听到他的声音后,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知道你会来找我,但我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晚。周氏撑不下去了吧?”
周缙白声音冷冷静静,“嗯,准备宣布破产了,盘不活了。”
赵金强叹息一声,这才将椅子旋转过来面对他,“周缙白,我当初买你周氏的原始股,是因为我看上你的人品,我觉得你以后大有作为,才做了你周氏的原始股东,可你怎么报答我?”
周缙白低着头,“这件事我知道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听,周泽玺是我儿子,板上钉钉的事,无论我怎么和他撇清关系,他始终是我养大的,他如今做了这种让祖宗蒙羞的事,确实也是我教子无方,我周缙白半辈子坦坦荡荡,大大方方,却教出来一个吸毒的儿子,我知道你恨我,我理解你。”
赵金强苍白的嘴唇哆嗦了半天,眼里的泪水和恨意一同涌上来,他害怕声音大吵醒其他人,连说话都压抑着声音,“三个月前,我那个才二十二岁的侄子被毒贩抓了,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待他的吗?”
周缙白看着他的眼睛,没说话。
赵金强的手在哆嗦,眼泪一颗颗地滚落,言语带着无尽的悲痛和恨意,“他们砍了我侄子的手和脚,就连脑袋都滚在血泊中,死无全尸,没有一处是连着的,你知道这一幕对我的打击多大吗?我还想等着他退伍回家,认我当父亲,结果这就再也见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