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吧?
乌丸沙耶沉思着,抱着手臂的手搭在臂边,白皙的指尖轻轻上下敲着,吸引了少年落下的视线。
她不曾注意,工藤新一眸光一紧,蓦地抬头看向她正垂落的眼眸。
半晌,他收回视线,抿唇,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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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达帝丹时正好九点十分,工藤新一轻车熟路地把她带进自己的校园,整条校园主干道很安静,没有几个人。
少女的短跟小牛皮鞋在路上敲出清脆的声音,把工藤新一甩在身后。但没过两分钟,身后却传来工藤新一的声音。
“神结小姐,”他顿了顿,继续道,“其实从昨晚我就一直有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啊?”
乌丸沙耶随口应着,没转身,因为她正伸手接住了一片绿叶。
随即工藤新一的声音再次响起:“就是昨天……神结小姐说并不喜欢把花放进花瓶里,但我却发现近期花瓶里养过一束黄雏菊。不仅如此,它还新鲜着,就又被你从花瓶里拿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我有些想问神结小姐,为什么?”
落叶从指缝再次落下,乌丸沙耶神色一怔。
黄雏菊?
她猛地想起昨晚冲矢昴也指出了垃圾桶里的那束雏菊,看来它和工藤新一说得就是同一束,而且这束还是冲矢昴送给她的!
啧!
她一开始就不该因为心情放松就流露出自己的个人喜好!
乌丸沙耶暗暗后悔起来,但问题又来了,既然原来的神结咲喜欢冲矢昴也喜欢那束花,为什么又把它扔了?
这毫无厘头的行为让她现在很难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但这问题又不能沉默太久,于是乌丸沙耶抿了抿唇,让语气尽量满不在乎。
“当时喜欢他,就想摆拍个照片发给他,摆完就扔掉了。”
“那照片呢?”
“删了。”
“不是要发给他?”
“我又觉得自己何必讨好一个男人?就没发。”
“所以神结小姐昨天上午都还喜欢冲矢先生,仅仅到下午就变心了?”
“什么?”乌丸沙耶一愣,没跟上工藤新一的思路。
她转头,直直对上工藤新一的视线,少年这次看着他,眸光闪烁,并未闪躲。
“昨天我看的时候花瓶上还有水珠,证明神结小姐上午还为它喷了水。然后神结小姐拍照、扔花,下午和我一同回去时就已经对冲矢先生毫无情意了……是这样吗?”
乌丸沙耶:“……”
什么水珠她是不知道了,但她知道现在编得越多,都只会露出更多的马脚。
凶手的马脚还没抓到,她却马上就要被怀疑了:)
真不愧是好侦探啊。
乌丸沙耶心里没什么感情地喟叹。
但她转念又一想,这诅咒的事情,如果她不说,而是让工藤新一自己猜出来……
这想法刚冒出来,乌丸沙耶甚至没想全,一阵钻心的剧痛就忽然袭来!
痛痛痛痛痛痛——!!!
意识在这一瞬间疼得差点消散!
乌丸沙耶脑袋“嗡”一下什么都无法思考,只剩下“痛痛痛”不断地、无意识地重复着,她感觉自己在迅速下坠,而耳边也响起工藤新一慌张的、遥远的声音。她似乎被人接住,但她只想全身朝胸口处蜷缩起来,双手狠狠捂着胸口,几乎要把指甲抠断!
这一瞬,所有疼痛都比不上胸口的痛!
“神结小姐?神结小姐?!”
“该死……”
工藤新一明明就在她身边,声音却仿佛隔着一层屏障。她痛的头发晕,太阳穴突突直跳,耳鸣环绕着她,丝毫不敢喘息,氧气几乎消耗殆尽。
不想了!
她再也不想关于诅咒的事情了!她会死死隐瞒!行了吧!
别痛了,别痛了,别痛了!
“神结小姐,你撑住,我这就叫救护车……”
工藤新一的声音再次响起,乌丸沙耶用尽了力气,咬紧牙关颤抖着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工藤新一的手。
就这轻轻的一个触碰,那只手即刻便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温热传递过来,痛感似乎随着她心里的祈求逐渐减轻。
“神结小姐?!”
“不……”
她摇摇头,实在没氧气能够说话。
可她又不敢呼吸,这是人的本能,害怕仅仅是一个呼吸就让疼痛再次袭来。
“不?不叫救护车?”
她又点点头,然后把头埋在一片温暖的黑暗里,不让工藤新一看见她的脸。
那是工藤新一的怀抱。
“……可恶!”
头顶上响起少年咬牙地一声斥骂,随即,乌丸沙耶再次感觉到一阵腾空,强有力的臂膀将她抱起,风从她耳边刮过,少年在抱着她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