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父子反目吗?
狗剩无语到发笑,又想哭。
“小钱?你一年能挣多少银子?输的那叫一点吗?”
“什么叫就为这点小事?这些年你咋对娘,咋对我和狗蛋的?你当真就觉得都是应当的吗?”
第280章 风水轮转
狗剩对他爹宋大宝的怨恨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自打记事起不知被他打骂过多少回。
从来不会好好说话,有点事就大吼大叫,骂骂咧咧。
他一直很羡慕别人家的爹,羡慕别人家和和气气。
小时候别的娃都盼着过年过节,他则相反。
因为每逢过年过节,爹总要吃酒,或是闹着要吃酒。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家里都不得安生。
爹吃了酒砸东西打人,吃不到酒也会闹事打人。
所以,他最怕的就是过年过节。
记得有一年,娘身子不好脸色发白,大冬天被爹揪着头发从床上拖起来整治下酒菜。
他才替娘说了一句身子不舒坦的话,就被爹狠狠踹了一脚。
那一脚踹在心窝子上,差一点都把他人踢没了。
好一会才缓过气,娘泪流满面强撑着去灶间里做菜。
那是第一次,他有杀人的念头。
每次觉得不想活,活不下去时,娘总是大哭的抱着他。
说再熬一熬,总会过去的。
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他听过很多很多次。
也忍了很久很久。
前年八月十五,他忍不下去反抗,娘替他挨了不少打。
每一笔账他都记在心里。
他在杨家做工,每每看到强壮的杨应和,总是很羡慕。
若是自已也像他就好了。
就能打得过爹。
就能掀翻他在家里的地位。
不错,他们这个家就只能用拳头说话。
谁的拳头硬,谁就能当家做主。
只是他现在还不是爹的对手。
不过,他有帮手。
娘心中的怨恨不比他少,弟弟狗蛋亦是和爹不亲。
三人齐心合力,终于打了一场胜仗。
这是他多年梦寐以求的。
以他贫瘠的语言难以形容心中感受。
是痛快、是舒坦、是解恨。
更多的却是一种象征意义。
他虽还不是个男人,但已经开始像个男人样了。
只要不被打死。
早晚有一天,他要把这个怨恨许久的男人,踩在脚底下。
让他永远翻不了身。
也尝尝动辄被人打骂的滋味。
拳头不落到自已身上,永远不知道疼。
所以说起来才会那般云淡风轻。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应当的。
强者也不会一直强下去。
早晚有一天,他打骂过后,也会对禽兽爹轻飘飘说上一句:
一点小事。
落到这下场都是你应当的。
你何必叫委屈,我也不过就是动手打了你一顿。
而已!
宋大宝从他眼中看到滔天的仇恨,触目惊心。
第一次反思,以往自已做的是不是太过了?
他是男人,是一家之主,要是他们顺着他,他不会动手。
这都是他们的错。
他不允许自已的权威、地位被撼动。
所以,必须得把这火焰消灭掉。
所以,这一次一定不能屈服。
他嚷嚷着要休掉燕子。
要让她无家可归。
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毒妇,敢对自家男人下狠手,心肠狠毒,我倒要看看你个弃妇,谁敢要?”
他吃定岳家不会收留她。
她要是不想离开家,不想成弃妇无家可归。
那就来求他。
只要她够诚心,以后都老老实实的,他还是能仁慈的放过她。
燕子丝毫不意外他会说出这样狠毒的话,对这个男人,她早就失望透顶。
只叹自已命苦,咋就遇上这样一个禽兽?
被休有什么可怕的?
要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里,才更让她生不如死。
休吧休吧,她能做活,填饱肚子应不是问题。
绝不会成为两个孩子的累赘。
她木着脸看着像没甚反应。
看在宋大宝眼里很得意,感觉拿捏住了燕子软肋。
周遭妇人叹息中,狗剩开了口:“娘不是你想休就能休的,我不得意。”
宋大宝轻视一笑:“老子要休妻还管你同不同意。”
“你给老子记住,老子是你爹,这个家我说了算。”
“毛都没长齐,还想管老子,反了天了。”
“看看你教的好儿子,我休定你了。”
多可恨的人,总有法子逼得人失去理智。
狗剩怒不可遏,提脚冲他胸口踢去。
宋大宝躲过去,父子两个又打成一团。
一个半大小子,一个身上有伤,打起来不分胜负。
燕子上前揪住宋大宝头发,劈脸给他几个巴掌:“想休妻,我还想休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