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大惊,忙要起身,并急切问道:“孩子呢?”
“别急,娘和大娘抱去找奶了。”
赵春兰只当自已睡的太熟,饿到娃,自责道:“怎么不叫醒我?”
“你身子太虚,石大夫说不适宜喂娃,好好把身子养好,娃的事别担心。”
不能自已喂,赵春兰怎能不担忧?
眉头皱起:“我当初生阿圆,好吃好喝养着,奶都不多,更何论村里妇人,吃的差还要做活,哪会有多的奶?”
“一回两回还成,久了谁愿意?”
杨应和安慰道:“总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就喂米粥。”
赵春兰脸苦起:“米粥哪有奶水好?娃才刚出生,底子养不好就会容易生病。”
“我这千辛万苦生下的他,万一……。”
她不敢再往下说,满满的担忧与自责。
杨应和叹一声:“又有什么办法?不过也有那小娃是米粥喂大的,身子一样壮实。”
赵春兰并没有被安慰到,落泪道:“我这个当娘的连奶都不能喂,他多可怜,出生就要四处讨奶吃,还不一定讨到。”
一想到自已不能好好喂养他,就满是心疼,愧疚。
杨应和帮她擦泪,又安抚道:“做月子可不能哭,你这也是没办法,身子不允许,你拼死拼活生下他,他怎么会怪你?”
“小娃胃口小吃的少,娘带着鸡蛋去的,定会有人愿意喂,你就别想太多了,还是把自已身子顾好。”
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命最重要。
又道:“过了这道劫,后面全是福气。”
赵春兰叹一声:“我不奢求福气,只求我们一家子平平安安的。”
平安活着才是最大的福气。
杨应和想起锅中炖着肉粥,忙起身去盛。
端着进屋,让赵春兰半卧着,他来喂。
赵春兰失笑,道:“我没这么虚弱,还是自已吃吧。”
杨应和却是不让,拿着汤匙自顾喂起来。
赵春兰也不矫情,张口随他喂。
夫妻二人,少见如此温情。
只赵春兰惦记着娃,眉头忍不住的皱起。
粥吃完,院门上有了动静,听声音是杜巧娘和徐氏回来了。
生下来黑灯瞎火,赵春兰都没仔细看过娃,目光直盯着屋门处。
徐氏抱着娃进来,她眼睛就粘在襁褓上。
待放到身边,看着熟睡的奶娃子,心酸的又想掉泪。
都是当娘的人,徐氏哪会不懂她,坐在床边安慰:“宝秋喂的,吃饱就睡,看着是个好养活的。”
“村里几个喂奶的,我刚和你娘都打过招呼,不会让娃饿到。”
杜巧娘也道:“对对,你别担心,几个轮流喂一顿就能对付一天。”
她二人满是疲惫,甚至衣裳上还有血迹。
赵春兰收了担忧:“都是一家子,感恩的话我就不说了,都记在心里,你们辛苦一夜,快去歇着吧。”
徐氏没客套:“行,我先回去了,等下一顿喂奶我再来。”
杜巧娘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话:“我以后还是多和村里人走动走动,要用到人家,一点都不熟怪难为情的。”
徐氏道:“这事不着急,你随我去,一回生二回就熟了。”
交代赵春兰好好歇着多别想,她便先回去了。
杜巧娘追出来:“嫂子用过早饭再走吧,锅里有粥。”
“不了,我回家看看,你让应和先守着春兰,自已也歇会。”
杜巧娘进屋说了几句话,方回东院。
换衣裳歪去睡一会,就起来换杨应和,他同是一夜没睡。
地里还有活,宋常贵不得闲守在家里。
三个小娃是完全顾不上,多亏有木兰和成云领着。
因着赵春兰不能喂奶,徐氏一天要跑过来好几遍,还要顾着自家,忙的脚不沾地。
多个奶娃子照顾,个个忙的人仰马翻。
就连宋腊梅傍晚归家,也要添把手照应着。
当晚杨应和没有回镇上,又是程望留守。
次日见宋腊梅哈欠连连,又听说娘几乎没怎么睡,喜月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遂和宋大江商量,新铺子已近收尾,只留几人慢慢做活。
原打算建的灶房和烤房,也暂且搁置下。
这样一来,宋腊梅就能留在村里,帮把手照顾。
也能把大哥换回来。
宋大江自是没意见,当即便和做工的人说了。
大多数人都理解,没二话说。
少数不情愿的也没办法,总不好死皮赖脸来上工。
宋大江挑了几个老实且手艺好的,其余人做完这一天就不用来了。
宋大宝没被挑上,嚷嚷几句便问工钱什么时候发?
活既然不做了,工钱也该结了。
喜月忙的没空算工钱,回道:“过几日有空算出来就会结给大江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