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做着买卖,不好得罪人,李婆子哎吆一声说肚子疼,急匆匆去了茅厕。
这才把婆子送走。
越想越憋屈,出来后气不顺的一脚踢翻了木盆,把自家儿子与那听琴骂了一遍又一遍。
这还不算完,让李老爹把守铺子的李庆有换回来,催着他去接腊梅回来。
“外面都在传你们和离了,该让她回来了。”
“你天天朝外跑,怎么还没把她哄回来?”
“也不知道她拿乔个什么劲?”
李婆子喋喋不休,李庆有垂着头不敢作声,他出去是去看听琴,腊梅那一次也没去过。
家里这个气氛,宋腊梅对他没个好脸色,只有在听琴那,他才觉得自已像个人,像个男人。
心里更坚定的要与她在一起长相厮守。
离听琴生产的日子还久,既然要拖下去,便不能让宋腊梅太早回来。
于是道:“再等几天吧,我昨儿问了她的。”
李婆子听后对宋腊梅很是不满:“她真是一点都不顾念我们家名声,眼里有没有长辈?有没有这个家?”
“你也是,能不能像个男人,有点男人的威严?”
恨铁不成钢看着他:“你能不能出息点?做些让我们有面子的事?”
李庆有被骂的默不作声,娘这般反感听琴,知道她把孩子生下来,还不知道会发多大的怒火。
但已经替她赎了身,事情也已经走到这一步,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他心里有着惧怕,又存着一丝侥幸。
就如听琴所说,这天底下没有当娘的人能赢过孩子,娘虽强势,他坚持的事十有八九会让步。
就如自已的亲事,当初看中宋腊梅,不就把她娶到了手。
只要他死认听琴,娘定会妥协。
一定会。
他如此这般的安慰着自已。
也坚信这一点。
却忘记了,他当初要娶郑大的闺女,李婆子死命不同意,两人没成的事。
或许也并不是他的疏忽,而是有意选择性的忽视。
这样他才能坚信,并坚持下去。
他的倔强遗传于李婆子,未来两人的拉锯战谁输谁赢,很难判定。
世人常道最亲莫如母子,没有比母亲更爱自已孩子的,所以很多孩子才会有恃无恐做出许多离谱事。
吃定总会有人帮着收拾烂摊子。
天底下的母亲,多数是一样的。
葛娘子亦是如此,同样事事为葛天冬打算。
自已再苦再累,也要供着他读书,盼着他有出息,盼着他日后少受些生活的苦。
因为儿子的亲事,得罪村里很多人,受了许多闲言碎语。
只要儿子日后能过的好,她是丝毫不在乎。
学堂十日一休,葛天冬与葛老爹一道从镇上回来,就被葛娘子叫到屋中。
“你去了杨家铺子?是阿爷让你去的?可说了什么?”
葛娘子一连串的问题,问的葛天冬糊涂起来:“娘问这些做甚?”
他微拧的眉头,在葛娘子眼里都是好看的。
十六岁的少年,面上已脱去稚嫩,微露男子刚毅气概,肩膀虽还单薄,但身姿挺拔,日益刚健。
这样的少年郎,哪是一般人家的闺女能配得上的?
葛娘子如是想。
不得不防着些。
语重心长道:“冬儿,你这个年纪寻常人家已能说亲,但你中了童生,以后还会有更大的造化,所以娘才不急着为你说亲事。”
这事她说过几回,葛天冬不知娘为何又旧话重提。
自家儿子葛娘子索性直言:“你阿爷如今在杨家做工,杨家有两个姑娘在,你以后注意着些,莫传出闲话。”
“于你名声不利,于她们名声也不好,你可晓得?”
“就是你阿爷说了什么,也不要理会。”
葛天冬听的有些明白了:“阿爷并没有说过什么,娘不要多心。”
葛娘子心里虽不信,当着他的面也没去多说什么:“娘是为你好,读书人清贵,商户人家与你的身份不相配。”
“我与杨家姑娘只说过几句话,都是有正事,私下并无来往也绝无私情,娘尽管放心。”
深知家中境况,葛天冬一心只想好好读书,盼着来年一次就考取秀才,减轻家中负担。
葛娘子这才放心:“等来年你考中秀才,大把的女子任你选,娘定会给你挑个好的。”
知道娘是为自已好,葛天冬点点头:“这事日后再说吧。”
回屋温书,忍不住回忆几次与喜月见面场景,只觉她是个心善的好姑娘,别的心思却是没有的。
摇摇头不去多想,埋头认真看书。
再次去清乐坊结账,喜月带去一碟子水晶艾糕,听灶上的赵管事说过一嘴孙管事喜欢吃这个。
放在案头,孙管事倒没推让,扯着嘴角道了谢,并不见多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