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错，步步错，到现在他做的事情，已经是不可原谅的了。
而他也差点毁了四阿哥，这是他最内疚的事情。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明知道这是陷阱的情况下，过来杀人了。
人杀不杀的都无所谓，但是他是一定要死的。
胤禛听着梁九功的话，整张脸都拧在了一起，他对着人问道：“上次春闱的时候，梁总管就开始售卖试题了，那这些售卖试题的银子，梁总管用来做什么了？”
售卖试题的银子可是一比不小的数目，梁总管在外面没有一个亲人，这银子都去了哪里？他要那么多的银子干什么？这才是重点。
梁九功听到这话，沉默了片刻抬头看着胤禛道：“我在京郊买了一处庄园，想着再等几年到了养老的时候，就去那庄园里养老。”
他说着低头，不去看胤禛的眼睛，声音淡淡地道：“银子都也花费在庄园上了。”
胤禛转头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胤礽，声音有些冷淡的道：“梁总管，一个状元加上周围的千亩地，怕是都不能让你售卖的试题的银子给花完，更何况除了会试的试题，还有殿试的。当初唐蒙想要做的事情，是不是就是你指使的？”
唐蒙从一开始说是明珠的人，后来佟国维也说是他的人，但是他却知道，这个唐蒙绝对不可能是这俩的人，要是这俩的人，他早就死了，不可能还被他皇阿玛给放了。
一开始他以为唐蒙是他皇阿玛的人，这才知道了结果之后给放了。
现在想象，这人只能是梁九功的人了。
梁九功听到唐蒙的名字，脸上忍不住的有些动容，他抬眸对上了胤禛那澄澈的眸子，微微的点头，有些遗憾的道：“是啊，唐蒙是个好孩子，在他刚刚入宫的时候，我帮了他一把，这才让他跟在了我的身边，又因为他明白我处境的艰难，这才帮我去打探消息的。”
说着他忍不住的轻笑了起来，看着胤禛夸奖道：“四阿哥真的是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果然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这想法就是想的周全。
胤禛看着梁九功回避售卖试题银子的花费问题，沉思了一会儿对着他问道：“梁总管，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你知道售卖试题，和朝堂上的官员有牵扯是个什么下场。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梁九功在宫里待了那么长时间，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但是他还是做了。
做了不说，还任由他怎么问，都不回答他的问题。
胤礽看着梁九功那油盐不进的模样，忍不住的有些急躁起来，他来回的走了两步，看着梁九功耐着性子问道：“梁总管，你到底是为什么这样做啊？你就是真的想死，也给我一点头绪？你这样什么都不说，却又淡然的赴死的模样，让我的心里难受。”
梁九功跟在他皇阿玛的身边很久，久到他认人的时候，他都在的。
但是现在他做了这样的事情，他想要一个解释，他却什么都不说，东拉西扯的就是不说自己为什么这样做的理由。
哪怕有一点的理由，他都能给自己一个帮他求情的理由。
但是他自己却是一点机会也不给自己留。
梁九功听到这话，低头沉思额片刻，他对着胤礽叮嘱道：“太子殿下，您是储君，以后不要这样的急躁，哪怕是身边人背叛了你，也不要为他想任何的理由。李惔是真的背叛了皇上，他做的那些事情，要是真的算起来，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他说着，眼眸中闪烁着一抹锋利之色，片刻之后人有变得温和了不少。
“他窃取的试题传出了宫里，被明珠卖给了那些有钱的人，这是前几年他发展自己的党羽的一种手段。只是后来被四阿哥抄家，才变得安分了下来。”
“佟国维参与这件事，完全是自己找事，他想要逼着四阿哥夺嫡，只是失败了。”
胤禛看着梁九功说到这里，那翘起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的模样，忍不住的开口道：“那梁总管是为什么这样做？”
说着他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声音淡淡地道：“梁总管是被人威胁？还是被人拿住了把柄？”
胤禛说着这话，一双黑沉的眸子，时刻的盯着梁九功的眼睛。
在他看到梁九功听到威胁的瞬间，瞳孔微微的抖动，他心里就立马明白了梁九功做这件事的原因。
梁九功听着胤禛的话，瞳孔微微的一缩，就低头沉默不语，四阿哥实在是太聪明了，他不能再说任何的话，多说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