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爸爸在操控她吗?
“伊芙琳,对不起,爸爸有苦衷,爸爸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伊芙琳的鼻子突然变酸,一串眼泪掉下来,转身擦掉,莱娜也追着她转身,僵硬地抬手为她擦眼泪。
“今晚三点,有飞船接你回古堡,爸爸向你解释。”
“别告诉兰登。”
……
兰登当天匆匆回家,给莱娜配了药,吩咐伊芙琳记得锻炼,又急匆匆出门。
搞得伊芙琳当天晚上溜出去异常顺利。
离开古堡时,她决定听爸爸的话,去教养所。
之后两天兰登一直没回家,伊芙琳一直在等他回来,当面道别。
这天半夜,她在自己的房间上厕所,发现洗手液用完了,就打开房门,准备去兰登的房间里偷一点儿。
却发现他的房间半掩着门,房间亮着灯,有莎莎的水声,他应该在洗澡。
转身回房之前,她听到一些奇异的响动。
高高低低、此起彼伏的吟哦,隐匿在水流声里,似有似无。
像一场隐秘而热烈的狂欢,像过山车断断续续升到最高点,夜空炸开绚烂颓靡的烟花。
也像人鱼蛊惑人心的歌谣。伊芙琳退开房门,逐渐靠进那扇磨砂玻璃门,闻到一缕从门缝溢出来的白茶香味,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不能再往前走了。
转身的瞬间却被拽住胳膊拖入浴室,一双滚烫的手掐上她脖子。
她的背部紧贴湿漉漉的墙壁,双脚逐渐离地,拼命挣扎,掐她脖子的力道却丝毫未减。
而且,好冷啊,浴室正中央花洒喷下的是冰水,溅起的水花打在她皮肤上,冷得她一阵阵发抖。
唯有掐着她的人像刚从蒸笼里跑出来,皮肤蒸成粉色,呼出灼热的、不复清冷的白茶香。
“兰……兰登!放开我!”
她把爪子狠狠拍向他的脸。
兰登如梦初醒,紧紧闭了闭眼,重新操控神智,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至极的闷哼。然后迅速扭偏伊芙琳的头、开门、把她推到门外,一气呵成。
莫名其妙被掐个半死,淋了一身冰水再被推到门外的伊芙琳:??
“喂,你没事吧?”
“二列三格的试剂。”一道人影贴着玻璃门滑落,有气无力说,“拿给我,快点儿。”
“密,密码是什么?”她只知道兰登的卧室有个两层高的试剂库。
“呃啊……”手掌拍在门上,伊芙琳一阵脸热,如同穿透薄薄的玻璃,看着他头颅后仰,肩胛骨舒展,喉结滚动。
不知道兰登那张高岭之花的脸,现在是什么表情。
她拍了自己一巴掌,提声问:“密码是什么?”
“是你的,你的生日。”
伊芙琳不敢耽搁,飞快跑到床头挪开花瓶输入密码,床头的整面墙向右推移。
拿到试剂后,她立即回到浴室门前。
兰登推开一条门缝,手伸出来接过试剂,指尖触及,她的手腕像被火燎过。
白茶香争先恐后溢出,熏人欲醉。
门立刻关上,伊芙琳把耳朵贴到门边,听到试剂瓶滚落在地,兰登满足的偎叹,此后便是长长的停顿和空白。
白茶馥郁,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在擂鼓。
“回你的房间。”兰登的声音不再飘忽,只是非常疲惫。
“你是不是中毒了?”伊芙琳想着,整天跟各种毒打交道,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劝道,“先出来吧,里头冷,会感冒的。”
“滚!”
掷地有声的一个“滚”字,伊芙琳当即炸毛,“滚就滚,关心你还有错了!”
第07章
连着几天兰登没出过房间。
伊芙琳不敢走,她怕兰登一个生病的孤寡老人自己在家会出什么问题。
抱着枕头无聊地转换电视频道,所有频道不是新闻就是地理,新闻还在炒她一个月之前被打的冷饭,无聊死了。
既然转到了就再看一遍吧,画面里的自己伤心欲绝,双眼流下血泪,她已经内心毫无波澜了,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在出糗。
《星际联播》在实时转播爸爸和凯瑟琳召开的新闻发布会,执政官一直把手搭在新婚妻子的手上,表示会给她最大的支持。
“伊芙琳生来体弱,我对她多有纵容溺爱,导致她今天变得极端顽劣,我要为我的错误,向公众道歉,特别要向我的妻子,凯瑟琳·赫利女士道歉。”奥斯伯格在扮演被女儿伤透了心的好父亲,眉心的皱纹特意让化妆师加深,“我深深反省,决定不能再包庇我的女儿,她将依法进入教养所服役三个月,”
凯瑟琳垂眼,滑落一滴恰到好处,凄美动人的泪珠,“我愿意原谅伊芙琳,三个月后,我将真诚地接纳她,作为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