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而来,视线落在她的唇瓣上,片刻后,低头亲上她的额头,颇为轻。
他轻轻一吻,并没有再继续亲她的唇,似乎怕自己控制不住。
他往后退去,在她耳旁温柔道,声音清润,“夫人,明早见。”
夭枝莫名有些脸红,他伸手推开房门,夭枝顺着他开的房门,踏进了屋里,转头看向他。
他依旧眉眼染笑,院中树叶被风轻轻拂过,月色如水,称得他面容如玉,熠熠生辉,她真是从来没见过他这般整日整日的欢喜。
夭枝有些不好意思,轻道,“夫君,明日见。”
他闻言笑起来,缓缓关上了门。
她看着慢慢关上的门,不由上前靠在门前,穿过门缝看他。
他上前将院子里石桌上的书一一收起,又去井边喂了鱼,才转身缓步往隔壁屋里走去。
恐怕也只有他,都成亲了,还要与夫人分开两屋睡。
这般只是明面上的婚事,他竟还总是欢喜,倒叫她都觉得亏待了他。
夭枝听着旁边的门轻轻关上,不由转身走到梳妆台旁,这是他早先一道准备的,倒是颇为周到。
她不由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发髻未乱,桃腮粉脸,娇嫩欲滴,如今在凡间无事操心,自是舒心自在。
她下意识拿起梳子梳起自己的发,重新梳好后,伸手拉开屉盒,拿出香花蜜做的口脂,学着凡间女子轻轻抹上,果然唇瓣艳红,活像个要吸人精气的女妖精。
她将腰间上下系着的两只小鱼玉雕解下来,放在桌上摆得整齐。
然后才开始宽衣解带,忙忙碌碌,脱得只剩下一层里衣,她才上前吹灭了蜡烛,只留了一盏灯。
屋里瞬间陷入黑暗,只有眼前一盏小灯亮着。
她小心端起灯笼,上前轻轻开门,小步出来。
院中一阵风拂来,叫她只觉凉意,着实是穿得太少,女妖精这活计可是不好做。
她看了一眼隔壁屋,他屋里早灭了烛火,应当是歇下了。
倒是早睡,难怪能起这般早等她醒。
只怕他这般早睡,又是想着明日一早,到她房里看她睡觉。
夭枝可不给他这个机会,她小心端着灯,步下台阶。
到了他屋门前,竟有几分踌躇,下一刻,她一鼓作气,轻轻伸手推开了门,他果然没有锁门。
她推开门,看了一眼里头,这处全放着书,颇为干净,没有多余的摆设。
他睡在颇为简单的榻上,显然是往日读书时歇着的榻。
夭枝轻轻进去,小心合上门,端着灯往床榻旁走,微弱烛火映着他玉面格外惑人。
他双目阖着,呼吸平稳,盖着薄被,睡姿端正。
真的睡着了?
夭枝有些疑惑,小心将灯放在书桌上,恐怕这光晃醒了他。
她小步走到他身旁,靠近床榻,冲着他轻声唤了一句,声音软软,“夫君。”
竟是没有反应,她视线落在他面上,他穿着里衣,平静躺着,像是睡深了。
夭枝心思一动,悄悄靠坐上床榻边,伸手小心去掀他的被子,可惜他的手压在被上,叫她有些艰难。
夭枝正专心致志,小心翼翼掀着被子,准备钻进去,却隐约感觉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不由一顿,抬头看去,正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戏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慢悠悠落在她单薄的衣裳以及微微透出的肚兜颜色,眸色慢慢深起。
他眼睛极亮,眼里可没有一丝刚睡醒的样子,分明就是装睡。
他伸手而来,握住她掀被子的手,声音微微低哑,“夫人想做什么?”
夭枝只感觉他的手很烫,连带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都烫人。
她一时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垂下眼去,却又对上他只着里衣的身子,他生得好,身姿修长,长腿窄腰,看着便叫人心乱。
她声音细小如蚊叫,“夫君,我一个人睡有些冷。”
他看着她,薄唇微启,话间轻问,“要和夫君一起睡吗?”
夭枝只觉得他这般分明话里有话,一时间有些面热,却还是轻轻点头。
下一刻,她便被他一卷被子卷进了他怀里。
夭枝被他一揽,整个人靠在他怀里,一时间只觉颇为暖和。
她在外头呆得有些久了,自然是沾了一身凉意。
如今贴着他,只感觉他身子极热,原本极清淡的檀木气息,因为靠得近而显得格外明显,兼带着男子温热之意缓缓而来。
她颇为乖生靠在他身上,只觉到处都硬邦邦,不敢动弹,“睡罢,夫君。”
他却没有回答,长眼轻眨,闻言看来,眼眸幽深,不知在想什么,“夫人,为夫睡不着。”
夭枝自不敢接他的话,接了可不得安生,她连忙收回视线,乖乖靠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