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郎:“噢。”
等了一会儿,玉流感觉脖颈有点点湿意:“别哭了,听见没有!”
她推他,推不动,反而被抱得更紧,简直……狗皮膏药,肩颈那块都湿乎乎了!
“操!”玉流暗骂一声,“我答应还不行吗,别把你的眼泪鼻涕都往我衣服上抹!”
第34章 写婚书(修)
◎“惟愿低藤攀柏木,扶摇万里高”◎
婚书而已,不过是把口头的负责兑现到纸上。
玉流这么告诉自己,一派云淡风轻,只是袖中微微发抖的手指表明她的心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不在意。
“那大人,要不要也提一个?”敏郎窃喜地说着,尾音藏不住地上扬。
“我为什么要——”玉流领会了他的意思,“你以为这是什么……约法三章?”
“不、不是吗?”
“……对,这就是,”她不能吃亏的,“我也提一个。”
“你先起来,太重。”玉流伸手去推他的脸。
“知道了。”敏郎放开被他玩得发卷的发尾,特别乖地站好。糖已经要到了,剩下怎么样都没关系了。
肩膀轻了,玉流仰头,抬起胳膊,在敏郎懵懵的不解中,玉流微微笑着,非常正气地捏上了他的脸。
最初她设想的约法三章不是这种,现在想来也无不可。他的性子,她的身份,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适合遵循常理。
他要一份不会成真的婚书,可有可无的名分,她则在乎真实的,能抓在手里的东西。
他都不介意,她更会不介意,假的也没关系,这张脸,她想捏很久了。
——她那可恶可恨的师兄。
死了三年还要让她忘不了他。
敏郎的两颊被捏得扁扁的,眼睛里满是茫然:“嗯?”
玉流记恨宋繁声,却也还记得这人是敏郎,没太用力,照顾他的感受:“你会觉得不舒服吗?”
“……不会。”
“那我要这个。”
“那、那我可以捏回来吗?”他已经拿出手指。
“不可以。”
敏郎嘴角一下就瘪了。
“别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占便宜的是你。”
“也是哦。”
“好了,”玉流回到正题上,问他,“你有写婚书的人选吗?”
敏郎:“呃……柳大人?”
“就他吧。”反正柳吾善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了,他能写最好不过。
玉流:“你去洗把脸,眼睛不红了再来找我。”
“嗯,我等会儿就过来。”敏郎眉眼如弯月,站在门边朝着玉流挥手。
等到最后的一片衣角都看不见了,他才转身进屋,打开衣柜,翻开上面堆叠的衣衫,从最下层摸出一个压得极为平整的锦盒……
玉流在院子里转了半圈,没看见柳吾善,倒是看见杨淮月了。
她问:“夫人,您知道柳大人去哪儿了吗?”
杨淮月端着早食:“刚才说是去后门那边帮老卢了,哎大人,时候正好,吃点垫垫肚子?”
玉流摆手:“您放在东厨吧,我等会儿再来。”
也不等杨淮月多说,径直往后门走去。
没走多少,玉流就看见几个短工,顶着太阳,兜着布巾,把坍塌的砖头石块挑出去。
柳吾善不知道和卢主簿说了什么,原本万分不愿的人此刻积极得很,一边指挥一边清扫,忙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而说来帮他的柳吾善则搬着小板凳坐在阴凉处,头顶一个大斗笠,怀抱一个大茶壶,跟株老蘑菇一样。
这哪里是帮忙,连监工都算不上,就是在偷懒。
“柳大人,有空吗,”玉流走到他身前,投下一片阴影,掀起柳吾善大得离谱的竹帽,也不废话了,“能帮我写份婚书吗?”
柳吾善愣住,接着就是一口茶喷出来:“噗——”
玉流低头,嫌弃地看着那片茶渍,抖了抖,没啥用。想起肩膀处还有点湿的触感,看来她这套衣衫应该是彻底废了。
柳吾善瞧着玉流的眼色,掏出块帕子,玉流谢绝:“不用了。”
那他就给自己擦,把下巴擦干,再用一脸震惊的表情抬头看她:“玉大人刚才说,什么、什么书?”
玉流:“你没听错,就是婚书。”
柳吾善放下茶壶,深呼一口气缓了缓,试探道:“允许我斗胆问一下,新娘新郎是?”
玉流:“我和敏郎。”
“哐当”,玉流身后,听见这个惊天动地字眼的卢主簿已经半条灵魂出窍,手里的簸箕直接掉到了地上。
卢主簿眼珠子都要吓出来了,抖着声儿:“敏、敏郎?!”
柳吾善的书房难得一次进了这么多人。
杨淮月站在里头觉得有点挤,朝着四周看了看,去推相当碍眼的人:“老卢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