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容的手覆上去的时候,虞清光也主动坐在了鄢容的腿上,环住他的脖颈,凑过去吻他的唇。
她心里微微有些气,便用牙齿去咬。
鄢容只觉的唇上传来轻轻的撕咬感,带了些微弱的痒意。
虞清光方才拉着鄢容的手,环上自己的腰,可鄢容并未使力,那手便只是贴着她的后腰。
她见鄢容仍旧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便又重重的咬了他的下唇,似乎是在泄愤。
而后才撤离开来,又往他怀中凑了凑,垂着眸轻声道:“为什么不搂着我,我要滑下去了。”
话落,虞清光便觉的覆在腰间的手动了动,拖住了她的后背。
鄢容垂眸看向她,轻扯薄唇,“你在害怕?”
还不及虞清光开口,鄢容便淡淡道:“那只是一颗糖。”
虞清光先是一愣,后才反应过来鄢容的话。
刚刚鄢容喂给她的不是合欢散,而是糖。
她有些不能理解,鄢容为何要如骗她是合欢散?
难道是想看自己的反应吗?
思及此,虞清光身子却又一僵。
她骗了鄢容那么多次,倒也该轮到鄢容骗她了。
见虞清光顿住,就连眉头都微微蹙了起来,那原本环在自己脖颈的手也有些脱力的趋势。
他扶着虞清光腰侧的手便微微用力,再一次将她推开。
鄢容敛着眸子,情绪被他遮掩住,只瞧得见那睫羽在眼底打下的阴影。
半晌,才见他掀起眸子,语气冷淡,开口时还带着一丝嘲弄:“现在,你可以走了?”
虞清光被鄢容推开时还有些懵,可一听他开口,便明白了鄢容的意思。
她连忙解释道:“我并不是因为合欢散才、才如此,我也没有不情愿,我只是……”她顿了顿,复道:“只是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消气。”
说着,虞清光又凑过去,刚一抬手,便被鄢容握住了手臂。制止了她。
鄢容眸色冷淡至极,只是默默的看着她。
他抬手锢住虞清光时,那袖子微微褪到了臂弯,露出了那缠绕着青白色发带的手腕。
缠绕着两圈,被他用环扣在一起,做成了腕绳。
上一次是鄢容和翟星霁对质时,被虞清光瞧了个清楚,那时她心中芥蒂,便只当做没见到。
如今再见,她想都没想,另一只手连忙覆在那腕绳上,“你、你还戴着我落下的发带,你明明还在意……”
说到这,她消了声,有些不敢说下去,只好转口道:“为何非要赶我走?”
鄢容冷冷开口道:“我从未想要赶你走,是你不择手段想要离开。”
虞清光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仍旧硬着头皮道:“可我现在不想离开。”
虞清光见鄢容表情毫无波动,便又补了一句:“只要你消了气,介时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视线落在那腕绳上:“而且,你还戴着我的发带,这是我的东西。”
“还有你胸口上的团扇,你当初亲口告诉我要遵从内心,为何你现在却——”
虞清光话还没说完,鄢容便将她的手扯开。
他抬手,两指捏着那腕绳上的扣环一碾,腕绳便被他取了下来。
鄢容拿过桌上的瓷瓶,将腕绳缠在瓷瓶上,对着门外丢了出去。
瓷器落在门外,“啪嗒”一声摔了个粉碎,那腕绳便被碎片压在下头,落了一层淡淡灰尘。
鄢容放下手,看向虞清光,声色冷漠:“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虞清光只觉得心脏猛地一抽,发出阵阵尖锐的刺痛。
她微蹙着眉头,看向鄢容时眸中尽是茫然。
鄢容面色冷淡,就这么迎着虞清光的视线。
他看到虞清光看着他,眼眶逐渐开始泛红,堆积了些许晶莹。
那晶莹蓄在眼底,颇有些摇摇欲坠,下一秒,虞清光连忙敛下眸子,对着他轻轻福了一礼,转头走出了房门。
那背影稍有些匆忙,更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迈出房门后,她便提着裙侧小跑了出去,险些踩到了那落了灰的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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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妙语和虞霍住的宅院通着一条小巷,名唤素衣巷。
这巷子虽说偏僻,可宅院却并不小,都是些与达官贵人沾亲带故的人才能住的地方。
虞清光回到素衣巷时,特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裳。
她看向烟景:“看起来可有什么异样?”
烟景上下打量了虞清光一圈,摇了摇头,虞清光这才放心进了院子。
虞清光刚一进院子,迎面便撞见了提着箱子要离开的大夫。
这大夫头发雪白,留着一撮长胡子,见到虞清光,同她客气的点了点头,便同她说起了虞霍的病情。
因着鄢容送来的那根人参,虞霍恢复的极好,过几日便能醒过来,他还写了小半个月剂量的药方,吃完也好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