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然。
——她的哀嚎戛然而止,宫女将手中的匕首狠狠插进她的胸口,用口型对淑贵妃道:
“娘娘,筹码没了,奴婢送你上路。”
淑贵妃有些震惊地看着自己胸口的匕首,下一秒,匕首被人用力拔去,迟来的痛意让她想要哭喊,但是张开了嘴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宫女面无表情地补上了第二刀、第三刀……像是生怕她还会活着一样。
淑贵妃的瞳孔渐渐涣散,宫女将匕首调转了方向,狠狠地插进自己的心口。
她用的力道比对淑贵妃更加残忍。
淑贵妃弥留之际,只能听到她温和的声音。
“娘娘莫怕,奴婢这就来陪您了。”
思绪越发涣散,她有些迟钝地想——虽然没有杀死皇帝,但是杀死了大孝子皇帝的母亲,也不算亏。
圆满了。
两人渐渐没了声息,三具尸体躺在地上,血色模糊一片。
原先站在淑贵妃身后的众人立刻作鸟兽散,李意清望着他们四散而逃的背影,冷声道:“杀,一个不留。”
顺成帝蹒跚着脚步跑向太后的身边,抱起她在雨水冲刷下已经失温的身体,嚎啕大哭。
韩尚书看着哭作一团的顺成帝,摇了摇头,苦笑着走到现在还算冷静的李意清身边,“殿下,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当务之急,请先肃清宫中、朝中余孽,以防乱党不尽,祸及朝廷。”
李意清点了点头,朝禁军统领望去。
高将军点了点头,指挥着赶到此处的禁军立刻有条不紊分成数列,前去搜宫。
半个时辰后,行动鬼祟的宫女和太监都被提溜到了太和殿前。
他们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哀声诉说着自己的不幸和身不由己:“殿下,殿下饶命啊。奴婢/奴才们也是被淑贵妃胁迫,并非本意。”
李意清望着地上声泪俱下的宫人,心绪没有一丝波动,她望着元辞章,隔着渐渐变小的雨幕道:“元侍郎,本殿特许你监察之权,由禁军从旁协助,调查宫中人动向,主动犯事者杀无赦,被逼迫之人,量刑定罪。”
元辞章望着镇定布置的李意清,一瞬间有些恍然,回神后,遥遥拱手道:“微臣必不辱命。”
第190章 先例
两人说话期间,由高将军亲自带队的禁军队押来一个熟悉的面孔。
申福全跪在地上,涕泪具下,看到李意清后,连忙向前扑去,“殿下,殿下,奴才当真没有背弃陛下……”
他说了一半,嘴巴被人捂住。站在顺成帝这边的太监冷眼瞧着,语气讥讽,“申公公当真没有背主吗?奴才可都知道你将徐公公给坑害了。”
说起徐钱礼,李意清立刻恢复了精神,她四下扫了一圈,“徐公公呢?”
高将军抬了抬手,立刻就有一个禁军出列。
他去了不到半炷香,就和急匆匆找来的徐钱礼撞在了一块。
徐钱礼衣着灰朴,被雨一淋,更显现出几分凄凄惨惨。
有宫人看见徐钱礼这副模样,知道顺成帝重新掌权,他不久后也会重新得到重用,立刻上前搀扶住徐钱礼,“徐公公,这些日子不见您,心底慌得很,还好还好,那个见风使舵的小人已经被抓住了。”
徐钱礼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申福全被三个大刀禁军狠狠压着,脸色苍白。
徐钱礼忙道:“松开!快松开。”
禁军不确定地看着李意清,见她微微点头,立刻松开了钳制申福全的手。
宫人不明所以,不解道:“徐公公,你干嘛还和这样一个拜高踩低、不念旧情的人讲话?”
徐钱礼没有理会他,而是朝着李意清拱了拱手,“殿下,小全子是奴才亲手带大,他的为人秉性,奴才虽然不敢说百分百确信,但绝不会暗中害奴才。”
申福全挣扎的动作瞬间停止,抬起眼睛,鼻尖酸酸的。
他望着徐钱礼,蓄满了眼泪的眼眶里满是委屈,和一种被母兽抛弃的小兽一般的无助。
徐钱礼伸手在他湿漉漉的脑袋上摸了摸,转而对李意清道:“殿下,那日你拿着令牌进入宫中,多亏小全子将你的动态告诉奴才,奴才才能及时前去,后来淑贵妃在宫中审问此事,也是小全子揽住了此事。”
那枚令牌见过的人不少,有淑贵妃心腹之人告诉她此事,淑贵妃当即表示搜宫,后来申福全说是自己自作主张,换来二十大板,才平息了。
徐钱礼顿了顿,接着道:“而且,奴才失势之后,不少人明里暗里冷嘲热讽,后来那些人一一被人训斥,虽然小全子没露面,奴才却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