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州嘉商(192)

解厦望向她的眼神有几分复杂,遂又不动声色地说:“这你不必担忧,我自有办法。只是眼下情形险峻,叶府戒备森严,饶是我能潜进去,叶老爷也不见得会信我所言,所以,我需要你的信物。”

解厦所言之事非同小可,便是与之相交甚深的叶任生都震惊不已,更何况是多年不与之往来的叶老爷。

纵然不知父亲能如何帮到对方,叶任生却也不敢擅自横加阻拦,只是自疫灾以来她四处奔忙,为行方便,许多从前习惯佩戴之饰物皆被取下,如今搜遍身上,除却一常年缝在衣内不甚起眼的护身囊包外,再无其他。

“只有这个了。”

解厦立时伸手接过,“多谢。”

见他准备离去,叶任生赶忙开口,“前辈能否告知,将如何与父亲筹谋,是否需要我应和?”

解厦转头望了她一眼,“如何筹谋得见面之后商讨才知,放心,我不会陷你父亲于险境,而你,如今待在这里,反倒比其他地方更安全。”

闻此,叶任生只得沉下心去,“那好,还望前辈一定要父亲多多保重,不必挂心我。”

解厦点头答应,随而转身走开。

只是没出几步又驻足,转头看向她,“其实,你父亲之力量,远比你想得要大许多,你完全不必担心。”

语毕,便转身走出长廊,迅速消失在拐角处。

徒留叶任生于牢房内,满心不解。

……

夜色浓沉时,林啸洐自韵清阁内走出,转过角巷时,一道黑影闪在身前,那枚不久前方才借出的玉佩已物归原主。

他匆忙抬头,向着不远处喊道:“解前辈……”

那险要离开之人缓住了身形,转头望向他。

林啸洐嘴角几番翕张,满心满腹的话却不知怎的,忽而说不出口。

垂在身侧之手慢慢收紧,掌心中的温热似已染上玉佩。少顷,夜风拂过,眉宇间的愁绪与悔意,终究被庆幸压过。

他抬眸看向他,低声着:“多谢。”

闻此,解厦漫不经心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饶有趣味,上下打量过他一番后,鼻间溢出一道轻哼,随而转身离开了巷口。

林啸洐自原地望着那身影消失在夜色深处,许久,才于笼光朦胧中缓缓转身,扶着韵清阁的墙壁,走出了那片长久的黑暗。

……

解厦潜进叶府时,已是夜半三更后,往来神思正倦怠松懈之时。

让他不曾料想到的是,叶老爷并未就寝,正端坐在案前,满面愁绪地凝望着刚启封的信笺。

“谁?!”

解厦从侧窗翻入而故意泄出的声响,惊扰了室内之人,只见她匆忙合上信函,神色警惕又惊悸。

眼见她要朝外呼喊,解厦赶忙开口,“叶兄莫慌。”

说着,转身两步走到烛光下,显出了真面目,“故人别来无恙。”

叶怀清蹙眉仔细打量过来人,随而眉宇疏解,语气惊讶,“解厦?”

说话间,从案内转出,卸去了几分防备,但对他能潜进府邸甚是震惊,“你是如何潜进来的?”

“叶兄莫急,外头弟兄都很尽心尽力,寻常刺客杀手很难进来,在下也是迫不得已才费了好大力气潜进来。”

闻此,叶怀清心下稍微宽解了几分,望向对方时,不禁生出些感慨,“你我自冀州一别后,有多少年未见了,我方才险些没认出你来……”

解厦闻声叹息,“时过境迁,造化弄人,当年早已不复。”

像是不愿再多想从前,解厦立时转开了话头,“叶兄,恕在下无礼冒昧,在下此番夜闯,属实是有要事,还望叶兄听在下几言。”

叶怀清甚为诧异,“要事?是何要事?”

解厦在对方的示意下,走到桌前入座,将先前于地牢中对叶任生所言之事,悉数告知了叶怀清。

后者闻之颇为惊诧,负手于室内缓缓踱步,眉心紧蹙,面色复杂。

“此事非同一般,纵然在下于京中是有些旧识,但力量实在渺小,解兄将此事托于在下,怕是很难。”

许是早已料定对方会如此作答,解厦从袖口中掏出叶任生所给的那枚护身囊包,置于案上。

“来寻叶兄之前,我去地牢内,看过叶掌事。”

叶怀清转头望见那囊包,眼神霎时显出几分凌厉。

“叶掌事赤心诚挚,仁义肝胆丝毫不逊于叶兄当年,”解厦语气和缓,“叶兄,我此番前来是抱有十分之坦诚,叶兄不必如此防备,若非情势所迫,我定不会如此唐突。”

说着,他自桌前起身,“叶兄之京中旧识是否力量绵薄,你我皆心知肚明。”

“你这是何意。”叶怀清瞪向他。

解厦无奈,只得深深作揖,“大内长尊兼天崇司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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