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州嘉商(164)

晟州最大的藏书楼是商会捐建,等闲人难以出入,但叶林二人的手信倒是可用。

“自然,”叶任生点头,“只是手信须得商会落章,实在繁琐,你拿着我的腰牌去吧。”

说着她摸向腰间,然而出门太急,她的腰牌却并未带在身上。

见状,林啸洐从腰间扯了自己的腰牌,“先用我的吧。”他递给章济邗。

后者接过,“如此就方便多了。”

叶任生瞥了他一眼,只好默默收手,转而望向章济邗,“对了,济邗兄方才说,也认为近日接连风波之后有阴谋?”

“不错,”章济邗点头,“且不说那还未查明详细的毒蛊,便是那疫蛊,就并非轻易可得之物,而这般难得又极阴毒的南疆禁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晟州?”

他下意识抚过下颌,“纵然那芭叶桃是从南疆运来,可这虫尸茧总不能是那蛊虫自己跑出来死到一块,然后又长腿自己跑到了井里吧。先是身负商会重任的叶老爷受害,其后商会圣井遭投毒,这几番风波,仔细盘算,可不都是冲着商会来的吗。”

“不错,阿……”林啸洐话语一顿,瞥过叶任生后又立时改了口,“叶掌事‘故去’两年,商会正值交椅动荡之际,若是这时除去叶伯父,其后再除去我,商会从货物到圣井又接连出乱,可不就要一损俱损,全盘遭殃。到时候一步清洗到底,权力更迭,便是截然不同的新局面。”

章济邗皱眉道:“如此想来,背后还真是错综复杂,若叶老爷中蛊当真是叶氏族人所为,保不准那人是被歹人当了刀子使了。他只想着除人夺权柄,却不想歹人是要将整个商会彻底推翻。”

林啸洐思忖过,面色变得难看,“如此仇恨与迫切想要除掉晟州商会的,思来想去,也只有一处地方——靳州商会。”

见叶任生一直站在窗前蹙眉凝神,许久未语,林啸洐抬头望向她,“你怎么认为?”

“嗯?”闻声,叶任生猛然回神,见二人皆面带询问,她从窗前走开,本就肃然的面色也愈发凝重。

“我在想,晟州乃是大胤经济腹地,更是大胤福地,商会自成立百多年来从未有过此等祸事,纵然别地商会虎视眈眈,却也从未有过上到杀人灭会之局面。我朝近来时节不好,东南涝,北方旱,各地粮油紧缺,即便国库还算充实,也架不住各处破窟窿。在这般情形之下打击商会,便是打击晟州,而晟州一旦垮塌,就是在原本平稳前行的大船中腹剌出豁口,那……”

章济邗倒吸一口冷气,“那这本就四处破洞的大船,可就离沉不远了……”

“也就是说,”林啸洐陡然瞪大了双眸,“这几番风波背后之毒箭所指得,并非商会,而是大胤。”

叶任生来回抚着虎口,“想取我叶氏是真,想取商会或许也是真,箭指大胤更是真,只是这几股力量阴差阳错又机缘巧合地,撞到一块去了。”

“这等蛊毒乃是南疆禁物,那在暗中生事的,定与南疆脱不了干系。”章济邗锤手。

林啸洐蹙眉,“可是晟州商贸通达,南来北往外籍者众多,便是有南疆人也不足为奇,若背后当真是南蛮作祟,如何精确地找到他们也是个难事。”

闻此,三人皆是思忖不已。

叶任生踱步几回,“眼下一切都还只是猜测,不论是南蛮有祸逆之心,还是其余人为一己之私起歹心,不达目的,总是不会罢休的,”说着,她望向林啸洐,“此番你我回去,除却提防‘家贼’外,还得分别告诉各自巡城的弟兄,暗中留意所有可疑的外籍生人,特别是南蛮,不论哪一方,只要他们再生事,就一定要抓住狐狸尾巴。”

“嗯。”林啸洐点头。

“此事不宜张扬,却也不能坐以待毙,你我还须另外召集人手,主动出击,能在意外之前将他们揪出来最好,若不能,也得知晓到底都是哪些贼人,才好加以防范。”

“好。”

说罢,叶任生望向章济邗,“那关于克蛊祛疫,医治病患,就要全靠济邗兄了。”

“医者本分,叶掌事无需多言。”章济邗郑重点头。

“事不宜迟,我等兵分三路吧。”

“好。”

谈定后,叶林二人便告别了章济邗,一起从惠仁堂后门悄悄离开。

行至巷口,二人本打算就此分别,不想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剑风凌空而来。

“铮”声刺过耳际时,叶任生都还未回过神,身侧一只大掌就将她用力推开。

闷重痛哼响起的下一刻,哐哐的刀剑滑砍过墙壁的声音便传来。

叶任生刚转过头,便再次被林啸洐推开,她几番踉跄着站稳后才发现,一蒙面灰衣人正手执双刀朝他二人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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