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温度融化掉了的冰块。
让两根手指服帖在冰块两侧的手指逐渐拉短距离。
他的心情似乎变得很好。
但云居久理坐在书桌上翻资料的时候心很乱,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真不错,我喜欢这个味道,谢谢你煮给我喝,久理。”他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冰凉的美式。
柠檬的气味扫去咖啡原本的苦涩,带有一点熏木焦盐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好心情加成之下的咖啡,让他的情绪很是愉悦。
“……”云居久理回应。“谢谢夸奖,阿……仁。”
嘶。
这个称呼真的好烫嘴啊。
她抬头放空了一下眼睛,打算看看外面的风景平复一下心情。
但玻璃上面倒影着屋内的他肩膀微微抖动,好像在隐忍着笑意的样子。
云居久理的心理忽然升起一窜小火苗,将她的体温抬升了好几个度。
云居久理的头埋得更低了。
她觉得自己的脸好像也有点热。
这种感觉很奇怪。
从来没有过。
肋骨里面包裹的那块肉好像被什么东西煮熟了一样,导致她身体的温度也跟着上升。
她知道松田阵平一定是听到了自己和栗山绿那天中午说的话。
不然的话,不会说他们俩之间是可以叫名字的关系。
太丢人了。
这种被人抓包了的滋味,简直让她抬不起头来。
不过想来也是了。
自从恢复记忆之后,好像这样丢脸的感觉就没有停歇过。
“该死的,别笑了!”云居久理受不了了,抄起旁边的枕头朝着他扔了过去。
松田阵平稳稳接住,抱在怀里,放下手里摇晃的茶杯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笑?”
“反正就是不能!你吵到我了。”
松田阵平歪头:“真冤枉,我又没有发出声音。”
“……”云居久理伸手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
算了。
她回屋看。
暂时没有办法跟这个家伙共处一室,太容易被干扰了。
松田阵平也站了起来,横在云居久理的卧室门口,伸脚抵着门不让她开。
云居久理左手抱书、右手握拳,想要给他来一下子。
松田阵平摁住她的手腕,帅脸逼近。
云居久理:“!?”
他在云居久理的面颊前一厘米处停下,目光之中化作实质的光芒,像是带火的热浪冲洗云居久理的脸颊。
“你脸很红。”
“我没有。”她说。
“我带你去照照镜子。”他说。
“不!放手!”云居久理声音压火。
“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找回了一点喜欢我的感觉?”
“……”云居久理心口憋着一团小火苗,被这句话浇旺。她难以置信道:“你疯了吧你?在说什么胡话?自恋也不至于这个程度吧?你不觉得害羞吗?”
“不觉得。”他的耳廓也染着一团奇异的绯色,但目光直接犹如风助火势,侵袭而来。“追求喜欢的人是什么需要害羞的事情吗?我可不觉得。”
“……”云居久理。
“如果你觉得你好像有一点重新喜欢上了我,就拜托像之前那样大声的告诉我吧,我很想知道……”松田阵平没有嬉闹,他很认真的说着云居久理想揍他的话。
但他的表情太认真了。
云居久理觉得自己的拳头如果真的打过去,可能会打碎这种犹如钻石一般珍贵的认真。
“……因为,我现在就在以恋爱中但又没有完全恋爱的情况下重新追求你啊。你总得给点回应吧?”
他说完,云居久理觉得自己的眼睛都瞪圆了一圈。
Target。
好像被捕牢了。
*
从那之后。
这个称呼就已经变成了云居久理的专属。
在栗山绿听到“阿仁”这个称呼的时候,还露出了“女人啊果然只是嘴硬”的表情,看着云居久理直乐:“看样子近距离接触,果然容易让关系也突飞猛进。”
云居久理不知道自己现在和松田阵平的关系是不是达到了所谓的“突飞猛进”。
但是叫“松田君”和“阿仁”好像也只是称呼的改变,并没有真的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
云居久理决定暂时先让这段关系保持一段时间这样的程度。
北村河的案子还在进行中。
距离开庭还有四天。
她手里的东西太少,到时候八成是要被对方怼成筛子了。
妃英理又因为要去横滨准备自己的法学讲座,给了一些建议之后也去自己家里熬大夜了。
在长达一整天的疯狂查阅资料,栗山绿比云居久理还要焦虑。
她整个人埋没在犹如雪山一样层层叠起的纸张之中,发出了犹如灵魂脱壳一般的声音:“我要不行了,云居桑,我的眼睛快要看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