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昌是十一岁的时候被家里人送到霍尔夫医院就诊,他的母亲早逝,父亲在他七岁那年和现在的妻子结婚之后接连生了两个孩子,家里的经济困难再加上佐佐木昌的精神分裂发病的时候会伤害自己的弟弟和妹妹,所以在听说有一个免费义务收纳精神病人的医院之后,就立刻投了信息表,把佐佐木昌送了过来。”
云居久理点点头,默默记住松田阵平说的这些事。
他们走了几分钟,就到了佐佐木宅门口看到了传说当中的“蜗居楼”,就像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罩住了住在里面的人。
灯光从缝隙里面钻出来的时候,云居久理抬头还看到了深重的夜。
松田阵平站在门口按了一会儿门铃,在等待了一分钟之后才听到楼上有人走下来的声音。
有一个女人拉开了一楼的木门,嘎吱嘎吱的声音传来之后连带着里面的灯光也跟着流淌了出来。
云居久理看到那是一个约莫快五十的中年女人,身上穿着一件看起来较为陈旧的衣服。衣服的袖口都被洗得有些发白。较为蓬头垢面的灰发被绑在脑后,打量云居久理和松田阵平的时候,眼神都有些闪躲。
“你们是……”
松田阵平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展示给这个女人看:“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强行犯三系的松田阵平,昨天和这家的男主人佐佐木先生沟通过要上门了解他儿子的事情。”
那个女人发出了一声了解的感叹词,但是门还是被防破门的铁链拴着并没有要为他们打开的意思。
在短暂的沉默里,云居久理看出了这个女人的顾虑,于是上前一步,声音放柔:“这是警视厅最近在开展的扶贫优待活动,希望能多了解一些低困家庭的现状来为你们申请一定的社会保障。”
云居久理也递出了自己的名片。
那个女人接下看到上面的“律师”字样后,好像松了口气,把门拉开对两个人说:“好的,那么请进吧。家里有点乱,我还没有来得及打扫。”
松田阵平看了云居久理一眼,嘴角弯弯。
这个意思很明显,没想到警官证还没律师名片好用。
云居久理接收到了他的眼神,也跟着笑笑。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这个家里的这个女人好像对警察有一点抵触,至少说不上多信任。
“冒昧打扰,想问下您是……”云居久理知道这个女人可能更愿意和律师交谈,便走上前去,询问道。
那个女人把他们安置在了一楼的客厅沙发上,一边给他们倒水一边说:“我叫长岛希子,是佐佐木昌的小姨。他的父亲在外面跑生意,所以目前由我照顾这个孩子。”
云居久理点头:“原来如此,现在佐佐木昌在和您一起居住吗?”
长岛希子点点头:“是的,这是我姐姐在世的时候,唯一的孩子,虽然他的爸爸和他的继母都不怎么喜欢他,但我不能不管他。而且当年他还遇到了那种事……我总得照顾好他。”
很好。
从这个女人简单的一句话里,云居久理和松田阵平都得到了一个信息。
佐佐木昌的爸爸和继母似乎并不是很待见这个有病的孩子。
“他现在在家里吗?”松田阵平环顾了一下狭窄的可能只有不到十平米的客厅,入目的全是各种密密匝匝的书本,地板应该是木制的但是上面盖着一层黑黢黢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污垢,走在上面的时候还有一种特别奇怪的黏稠感。
整个室内的布局非常窄小。
松田阵平的个头本来就很高,站起来的时候好像一伸手就能够触摸到屋顶。
整个房子就像是一个小盒子,把人装在了里面。
长岛希子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楼上,说道:“他现在应该已经休息了。”
休息?
云居久理刚站在门口的时候还看到楼上亮着灯,不像是休息了的样子。
瞧长岛希子刚才也不是很想要让他们进门的样子,大概率也是故意在这个时候说了谎话。
云居久理也不拆穿,从长岛希子的手里接过热茶之后发现是用洋甘菊和蜂蜜混合泡出来的,喝起来的时候蜂蜜的甜味散去了洋甘菊的苦涩,把花香的沁人心脾发挥到了极致。
“口感真不错。”云居久理由衷地夸赞道,“这个是你自己晒的洋甘菊吗?”
她刚才在来的时候从松田阵平的车窗外面看到了有一大片花田,味道很清新,但是因为夜色太浓所以一直都没有看清种着什么,但现在品尝到了这杯茶才和刚才闻到的味道拉上了线。
长岛希子点点头:“是的,那是我们家的苗地,全靠那几亩支撑着我们两个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