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破心事的杭澈害羞,“老师~”
常佩琴陪着司老师聊天,杭澈一早就发了定位给宋知随时联系,但在家不太好一直看手机,显得不太尊重长辈,得到批准后,她从衣架上拿下羽绒服边走边穿,早早地去胡同口等着。
胡同里两旁贴边停放的车辆将本就不大的路占得更加拥挤,并不宽敞的小道落了积雪,被住户铲到了两边,白色的雪堆在过道两旁,中间露出青灰色的路面,偶尔还有井盖。
这里历史悠久,全场不过七八百米,却保存了老城风貌,脚步不自觉加快。
胡同口二梅的店已经开了很多年,主要是老北京的吃食,继承了上一辈的手艺,是胡同里几代人的回忆,自家的房子一面开了玻璃窗,忙碌了一整年现在也终于闭店休息。
那店面贴着喜庆的春联,屋檐挂着大红色灯笼,看着让人心情愉悦。
杭澈收回目光站在店门口醒目的位置,她身形挺拔,穿着宋知买的去瑞士的奶白色羽绒服,下巴微微抵在衣领里防风,转眼瞥见路边拜完年等着打车的情侣。
男人脱了手套搓手给女朋友暖手,女人一脸幸福和其对视。
杭澈将口袋里的双手拿出来,学着对方的样子哈气将手搓热。
不一会,一辆车停在路口,熟悉的人从车上下来,宋知今天也穿着这件情侣款羽绒服,颇为默契。
车才刚停稳,她便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拎着拜年的礼物朝杭澈小跑过来。
白色的雾气,微红的鼻尖,水润的眼眸,她们凝视对望,甜蜜蔓延,宋知瞥见杭澈肩上已经覆上一层薄薄的白色,忙伸手拍了拍,“很冷吗?看你一直在搓手。”
杭澈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摸了摸耳垂,还是有些凉,算了吧。
她刚准备将手放回口袋,宋知一把握住她的手,果然,凉的,“我来帮你暖一暖。”
礼物被轻轻放在地上,宋知就这样将杭澈的双手捧在手心凑近嘴边哈着气,温热地包裹着那双纤纤玉手,然后轻轻地来回挫动,如此反复。
杭澈愣在原地,这一刻,她才发觉自己不是没有奢望的,她曾经也想过在寒风落雪里,有人可以不顾一切牵住她的手。
而这样的奢望,被宋知变成了现实。
“好了,别冻着自己。”杭澈反手包裹住宋知的手。
宋知想起什么,欠了欠身子从两个袋子中拿出一条姜黄色的围巾,轻轻踮脚。
杭澈配合地低头,宋知一边给她围上一边脸颊泛红,“呐,新年礼物。”
说完她站稳望着杭澈警告,“不许嫌弃。”
围巾被洗过,质地柔软,散发着薰衣草的香气。
杭澈把脸从围巾里抬了抬,喜上眉梢,“你自己织的?”
宋知低下头拎起并不重的礼盒拉着杭澈的手,“对啊,我想你的时候就织一点。结果很快就织完了。”
两人工作都忙,已有小半月没见,杭澈从她手里拿过礼盒,将宋知牵着的手放进羽绒服口袋,拉着她往回走,“律师的时间可是很珍贵的。不能这样浪费。”
“不会啊,这是在表达爱。”宋知想起什么一本正经地拉住杭澈,站定后侧目凝眸看着她,“伟大的哲学家罗素说过,能在浪费时间中获得乐趣,就不是浪费时间。”
似曾听过,有些耳熟。
杭澈知道,比起围巾,眼前的她,更温暖。
老北京人自然是知道这条胡同的,但说也惭愧,可能是北京的胡同太多了,宋知一次也没有来过这里,只知道胡同东边有一座万松老人塔,是北京城区内仅存的一座砖塔,这便是砖塔胡同的来名。
她们经过的时候,院中宅门关着,上写着“礼乐家声远,诗书世泽长”。
杭澈娓娓道来,“之前这里被围起来过几年,后来慢慢开发,还开了一家书局。”
悠长的历史和特殊的文化底蕴,宋知觉得自己离杭澈的过去越来越近,“原来你小时候住在这里,早知道我就来和你偶遇了。”
杭澈故意说:“偶遇有什么用,你又认不出我?”
宋知哼了一声,对方是在说初中那次偶遇,“你不讲道理,你那时候那么高,现在这么高,我当然不会多想了。”
杭澈见好就收,“是啊,都怪我,所以我努力喝了好多牛奶才超过你的。”
“你好得意哦?”宋知没好气地回。
杭澈逗开心了,用自己的脑袋歪了歪轻碰了碰宋知的脑袋,“是有一点。”
“哼!”
两人来到门前,台阶上的积雪被打扫干净,门墩精致雕花,两扇朱门,楹联刻着“传家有道唯存厚, 处事无奇但率真。”横联“修善修德”,宋知抬眸一看四枚门当,这若是自己家房产,祖上恐怕非富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