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云轻轻动了动脚,挠痒痒似的轻踢了他一下,“你意思是说我粗俗无礼?”
邓意潮赶忙又将她的脚握好,谄媚道:“潮儿哪敢啊。”
其实他倒是真的这样想的。
昨天他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以为她会把事情闹开,然后将所有人叫来,哭诉着说自己轻薄了她,引起满城风雨。
虽然父亲知道后定会惩罚他,朝他发怒,但是哄人的手段他有的是。用父亲的一顿责罚毁了那个病秧子的婚事,值得很。
可她竟像是个没事人似的,反而还配合着他说话。
如此缺男人?
她莫不是表面端庄清冷,实则私下淫/乱不堪?否则如何解释她与一个卑贱乐奴在偏僻小院私会之事。
这倒也好,他倒是能从另一条路来破坏他二人的婚事。
他看得出,她并不抗拒这些蔑伦悖理之事。
他其实是有些得意的。若不抗拒便是喜欢,这何楚云分明就是对自己也有些不堪的想法。
虽说他昨晚那副疯癫谄媚的样子演的不算高明,但他哪管她瞧不瞧得出来。他只看对方做了什么便可。
昨天他能平安离开,那他就知道,何楚云大概就是个来者不拒的。
想通这点,邓意潮顺着昨日之行径继续肆无忌惮。回了邓家之后,他便赶忙送了些她喜欢的银子,并塞了一封大逆不道的、勾人的信。
他不知道何楚云会不会真的为了见他将人遣走,于是他早早便潜进了何府等着。
直待月上梅梢,仍不见动静。她既未遣走侍从,亦未加强防备。
好似没收过那封信一般。
竟如此无视他?
邓意潮有些疑惑,又想到昨天何楚云也是不冷不淡的样子,心中升起了浓浓的不甘。
她既然准许了自己的出现,何必再装什么清冷端庄的大家闺秀。
她肯定是装的。
他今天必须要单独见到她,并且要在她脸上见到其他的表情。
于是他在远离何楚云院子的下人偏房转了一圈又匆忙赶回来。
果然,他听见那边传来的混乱声:“走水了!”
邓意潮瞧着何楚云鞋子都没穿好就走了出来,心中竟涌现一股难以名状的满足。
她这焦急,是自己造成的。
邓意潮好心情地从石头后探出了头,“嫂嫂!我来了!”
何楚云也瞧见了他。
心想,她倒要看看此人骨头还能贱到何种地步。
第27章
何楚云巧目轻转, 瞥了他一眼,轻曲玉腿,从他掌中抽回了脚。她又由上至下开始打量起他, 这目光直白又不屑, 仿佛能洞穿他的灵魂。
她不喜欢与人绕来绕去地说话, 虽说和这蛮子来往还怪有趣的,但她可不是蠢人,她瞧得出这人是有所图。
她不想玩到最后被人当傻子耍了。
遂问出口:“你到底什么目的, 我只问这一次, 你若不说实话, 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邓意潮刚想把她的脚重新抓回来揉, 听她这么说, 也抬起头别有深意地看着她, 嘴角微翘, 似笑非笑,“那嫂嫂想对我如何不客气?”
何楚云忽地来了怒火, 她讨厌别人油嘴滑舌推三阻四花言巧语来搪塞她。
她缓缓坐起身, 接着毫无预兆地抬起巴掌狠狠地给了他一下。
这巴掌极响, 比前晚打他的那两下要狠得多。
清脆的响声在屋子里回荡,令人咋舌。等回音再传回邓意潮的耳朵里他才反应来。
他不敢置信地嗤笑了一声, 随后回过头道:“我就说嫂嫂脾气大。这巴掌若是扇到兄长脸上,他还不得卧床养个十天半个月。”
觉着说的不够,他还凑上前, 坐到了何楚云的腰旁,道:“我比兄长身子硬朗, 嫂嫂还是选我更好。”
何楚云是真的被他气笑了。她第一次有了无计可施的感觉。
他到底是什么目的她也不想知道了,管他是家事还是什么, 何楚云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耐心。
她也不明白,她在这蛮子面前怎地会心里波动这么大。
虽然对眼前之人厌恶至极,但无法否认的是,她打了他一巴掌后,她心里舒坦极了。
就好像是无论她怎么朝他发火,在他面前表露出怎样任性、不可理喻的样子,他都不会介意,不会意外。
因为在他眼中,自己可不是什么良家闺秀。
想到这,何楚云似乎又想开了。其实这样也好,他认为她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她就做一个无耻之人。
反正她也压抑太久了。
在家里、在外面她要做好一个端庄的侯府嫡女,甚至在锦奴面前她都得压着脾气。就连在那个马奴面前她都无法彻底展露面目,怕他在下人间毁了自己的好名声。
只有在邓意潮这个疯子前,她什么都不用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