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几个孩子,沈怿几乎养在宫里,沈怀一心侍弄花草,剩下两个小的,打小就送进了家学,沈相也在其中任课,管教极为严苛。
沈悟眼睛一瞪看向沈忻,“小哥!”
沈忻吸一口气,“快快快,可能不能让周家小子抢先了。”
兄弟俩打马跑开,齐眉直起身子满是笑意看沈怿,“怎么不在弟弟们面前卖惨啊你,说不定我碍于面子就答应了呢。”
沈怿伸手勾齐眉手指,“所以画画不答应吗?”
齐眉顺手玩沈怿手指,她拉人到红沅儿旁边,“怎么不答应,来,上马,本姑娘带你玩去。”
一开始是满心打猎的,但有沈怿,齐眉忽而觉得打猎也没多有趣了,和沈怿同乘一骑,便是只走走也好。
沈怿跨上马,齐眉坐他身后,一手自然而然从他腰侧穿过握住缰绳,另一手便揽着他腰身。
沈怿微僵,齐眉顺手就揉了揉,“不嫌累啊,你自然点呗。”
沈怿轻咳,“真带我这个累赘,一会儿可就猎不到东西了。”
齐眉无语,她没用什么力气地掐了一把沈怿,“这叫什么话,又不是就为了打猎,今天不打猎了,跑着玩玩就是,顺便观察下环境,反正那么多天。”
沈怿也握住缰绳,“其他人可不这么想,你看都走差不多了。”
齐眉伸长脖子对着沈怿耳边说话,作怪般吹出一点气,“那正好,免得你害羞,我俩怪好玩了。”
沈怿有些想摸发痒的耳朵,于是他掩饰性驱马进入林子。
前边人打马回头,“哟,沈大人啊,腿好了可以骑马了?”
齐眉认出是武安侯世子孙计,沈怿看起来并不想和他多谈,只一点头算作回话。
孙计简直是给沈怿方才的话佐证,他横马拦住去路,“向来听闻沈大人骑马射箭京都一绝,这两年未能参加实在可惜,不如今日我向大人讨教一番,也一睹大人风采?便比谁猎的猎物多如何?”
沈怿没有任何异样神情,齐眉已经不乐意了。
沈怿却安抚性盖住齐眉手背,他淡声开口,“某未曾记错的话,孙世子今年十七?”
孙计不明所以,他点头,“是又如何?”
沈怿一笑,“沈某初次来围场十三,无甚收获,第一天只一野猪和两只獐子。十七那年,侥幸猎得老虎一只,獐子、狐狸、鹿,豪猪野鸡野兔鸟雀若干不提,不占世子便宜,孙世子此次若能猎得老虎便算胜出。”
孙计呆住,齐眉不给面子笑出声,沈怿趁人发愣“驾”一声扬长而去。
齐眉笑得不行,她脸埋沈怿后背,“从玉好厉害,十三猎到野猪算无甚收获。”
有话叫“好汉不提当年勇”,沈怿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虽然叫野猪,但是饲养的,很呆。”
齐眉不信,“那老虎呢?难不成也是饲养的?”
沈怿笑,“老虎现在养在御兽园。”
齐眉抬头,她眼眸晶亮,“那我们可以去看吧?我之前深山老林拐过老虎幼崽,养了两年长了很大,他们好多人都害怕,爹爹又说它到找媳妇的年纪了,没办法,年初我就和小鸟儿送回山林了。”
沈怿摸了摸齐眉暖热的手指,“等围猎结束,我们去看,当初也是一只幼虎,现在应该很大了。”
齐眉高兴起来,“我好喜欢老虎,真的好像大猫啊,太好看了!”
沈怿听齐眉欢快声音不觉翘起嘴角,齐眉胆大,沈怿也不胆怯,两人意不在打猎,并没和大部队汇合,而是打马去了更远的偏僻处。
行至一处,无边火红枫木,地上也厚厚一层。
齐眉和沈怿下马步行,两人走走停停,也觉开心,马儿跟在身后,齐眉牵着沈怿,分明在猎场,齐眉竟然心湖沉静,并没什么打猎的念头。
是以,他们连弓箭都没取下来,天色将晚回去时,当真半只猎物也无。
回去路上不知谁掉下一只野兔,蓝灰色特别肥,只腿上中了一箭,在已经偏暗的林子几乎和落叶融为一体,若非因疼痛颤动,沈怿也看不见它。
沈怿眼疾手快提起野兔,野兔扑腾,齐眉也凑近看,“好肥啊,这是不是也是饲养的?腿也没什么事,要不了多久就好了。”她拔下箭头,下意识看起兔子伤势。
沈怿迟疑,“那养着?”
齐眉捏了捏兔子肥硕的身子,她随口说:“也行啊。”
沈怿拿帕子给兔子有血迹的腿缠上,直接抱在了怀里,齐眉眼神闪闪,她看沈怿,“兔子你怎么不嫌啊?山林里的野物不怕有虫?”
沈怿愣了下,齐眉还挺喜欢看他抱兔子的样子,便又说:“我说着玩的,兔子身上热,大多没有虫,你抱着吧,天晚了,我们骑马回去,然后弄点驱虫药给它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