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天真地以为,她来明和殿,只是为了见自己?
但他仍是愤怒,仍是不甘,又逼问她道:“你就那么喜欢他?他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听着他的一句句逼问,衔霜心中有些害怕,被他步步紧逼着退到了殿门旁,下意识地就想要推开门逃出去。
可他却看穿了她的心思,先一步从内锁上了殿门。
殿门旁木架上摆放的香炉燃得正欢,素来淡淡的龙涎香,味道却越来越浓烈。
看着霍则衍也愈发变得幽深的眸色,衔霜意识到了什么。
她摇了摇头,比划着想要提醒他:【陛下,这里是明和殿。】
“是又如何?”
霍则衍不以为意,将她轻轻抱起,放在了案台上。
衔霜的手指摸索到身后冰凉的卷宗时,又立刻收了回来。
左右挣扎不过,她便也将心里话吐露了出来:【是因为奴婢适才惊扰了陛下的好事,所以陛下现在要拿奴婢泄|火吗?】
【陛下若当真想,不若去叫适才那个姑娘回来继续?】
她还想比划,却被他紧紧按住了手,俯身吻了下来。
烟雾缭绕,暖香浮动。
衔霜的面色也在这弥漫的香气中,一点一点变得潮红了起来。
霍则衍自然不会到现在还不清楚,龙涎香里被刚才那宫女动了手脚。
暖情酒,动情香。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和衔霜一起受到了算计。
只不过这一回的算计,正中他的下怀。
第31章
衔霜自是也觉察到了自己身上的异常反应,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骨热得厉害,面庞与耳垂也烫得惊人。
怎么会这样?
这种说不上来的难受与燥热,让她觉得惊异又羞臊。
而身前那人偏生还咬着她滚烫的耳垂,在她耳畔低声问道:“衔霜,想么?”
“想的话,就点点头。”
听着他的话语,衔霜感觉脑子嗡了一下,巨大的屈辱感也随之油然而生。
看着俯身靠近自己的霍则衍,她一时间也忘了自己与他在身份上相距悬殊,也忘了自己现下还有求于他,想都没想地抬腿踢向了他。
霍则衍被她踢中,闷哼了一声,她便借着这个机会挣扎了起来。
挣扎间,案台上放置的好几卷卷宗滚落了下来,铺了一地。
霍则衍紧紧握住了她四处乱动的手,口中竟是笑了一声:“几年不见,衔霜,你如今本事见长啊。”
从前的衔霜,可不敢这么对他,也不舍得这么对他。
他没再给她挣扎的机会,也不想再看着她比划出一些让他难受的话。
香雾飘散,看着衔霜潮红的面色,他早已有些难耐,按着她的身子吻了上去。
他的吻如同疾风骤雨,强烈又令她措手不及。
感受着这个横行霸道的吻,感受着贴附在自己唇上的柔软,衔霜没有丝毫的犹豫,用力地咬了上去,感受到在自己口中散开的一片咸腥,她心中才略微痛快了些许。
但这缕痛快并没有持续很久。
同心锁碰撞在案台上,发出了一声声清脆的声响。
每一次近在咫尺时,她都能从霍则衍的眼眸中,看见自己的身影。
看着自己那副情动难耐的模样,看着自己那双含着一汪春|水的眸子,她打心底里觉得恶心厌恶极了。
厌恶霍则衍,更厌恶这样的自己。
她攥紧了双手,将尖锐的指甲嵌入了皮肉里,试图用这疼痛来让自己的神智保持清醒。
可即便是如此,那股扭曲的快|感在她脑海里仍是清晰不已,挥之不去。
鎏金香炉里,香气浓烈,烟雾袅袅,如同淡淡的云烟一般,在空荡的大殿内飘荡。
衔霜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她看着霍则衍好整无暇地站起身,替她大致整理好了身上的衣物,又吩咐外头的宫人备水。
紧接着,她被他从案台上抱了起来,放进了温热的水里。
他一点一点用巾帕帮她慢慢擦拭着身子,过了很久,才出声打破了屋内的这片诡异的静谧。
“诏狱那个地方,朕当年也不是没进去过,有什么大不了的。”
霍则衍的声音听起来似是有些发闷。
“朕当年在里头可是待过一个月,而徐文州如今不过才进去了这么几日,你就这般心疼了?”
沐浴在热水里,衔霜的思绪也慢慢地飘回到了他口中的那个“当年”。
她依稀记得,那时仿佛还是寒冬腊月,她明明知道没有令牌就见不了他的面,却还是日日坚持着守在诏狱门前,就为了能够离他近一些。
好傻……
那个时候的自己,怎么会那么傻?那么执着?
“但你放心,朕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就一定会放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