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默默翻了个白眼,深知后半句话才是重点。她左右看看,脱下外套走近随意,不解道:“既然是被血月照到就会变身,那把月光挡住不就行了?”
在所有人都一愣的时候,林姝已经把外套兜头盖到了两个人的身上。外套不够长,只能盖到随意腰间的位置,林姝蹲下去,问:“怎么样?祁祚有好一些吗?”
随意两只手都被占用,眼前突然一黑,她下意识一眨眼,让眼睛迅速适应黑暗。听到林姝的话,随意一低头,就撞进了一双熟悉的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灿金眼眸。
外套遮挡下狭窄漆黑的封闭空间内,两道呼吸交缠,连同着心脏的跳动、肌肤相触的温度,全部都变得清晰滚烫起来。
随意不理解手心处骤升的温度是因为什么,但是她看到了祁祚逐渐减缓挣扎后的动作。祁祚微微歪头,毛茸茸的兽耳跟着轻轻一颤。他眼神有些迷茫混沌,开口说话时,尖尖的犬齿就露出头。
“……随意?”
祁祚的声音和衣服外林姝的呼唤重叠,随意却只觉得少年带着些微沙哑的嗓音在耳边炸响。她慢半拍才反应过来林姝也在喊她,含糊地嗯了一声,才不确定道:“挡住月光……好像真的有用。”
简单,粗。暴,但有效。
林衍和安如晦都用一种惊奇的眼神看向林姝,林姝高傲地扬起了自己聪明的脑瓜子,一撩头发:“多大点事。基操,勿六。”
林衍只能感慨这大概就是属于粗神经生物的神奇的卡bug天赋。
外套长度有限,以防万一,作为唯一还能自由活动的单兵,林姝身负重任,重新折回城堡里扯了一片宽大的落地窗帘过来。
几分钟后,祁祚披着窗帘版披风,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走吧,送村民离开。”
随意终于腾出手,她犹豫再三,还是戳了戳祁祚。
其实按照系统设定,祁祚在感染上病毒并且被血月照耀之后的三秒钟内就应该完全变成星兽,和随意他们反目成仇。但是就连这个模拟战场的主策划也没有想到他的精神力竟然强大到可以在模拟战场的强制设定之下和病毒抗争那么久,这才给了他们钻空子的机会。而且祁祚还保留着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的记忆,从他略过所有人,直扑战力最强的随意而去,到随意把他翻身压在下面,准备把他打晕,全部都历历在目。
说不上生气,但是多少有些羞恼。
他看到了地上躺着的那只体型较小的星兽和始终未曾染血的紫色花环,心情不好,说话时语气就有些凶巴巴的:“有话就说。”
“尾巴,松一松。”随意拽了拽他依然缠在自己腿上的毛茸茸大尾巴,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狼尾巴可以这么灵活缠人。她手上没使力,自然拽不下来那个尾巴。而且因为手感意外的柔软顺滑,随意没忍住,又rua了两把。
和那些狼形星兽不同,祁祚的尾巴和兽耳都是一尘不染的雪白色,蓬松柔软,看起来就分外的好rua。
旁边林姝看得眼热手痒,都快流口水了。就在她准备冒死试探着rua一下的时候,祁祚被随意提醒,发现了自己不听话的尾巴。他瞬间炸毛,“啪”地拍掉随意的手,将尾巴死死藏进斗篷里,咬牙切齿:“不许摸!”
随意根本没有rua毛茸茸的经验,哪有人rua毛是逆着毛从尾巴尖尖开始往下rua的。祁祚全身发麻,要不是怕动作太大照到月光,都想扑过去咬她了。
腿上温暖的触感骤然消失,随意伸出去的手也空空如也,她蓦地有些后悔让他松开尾巴了。随意克制住蠢蠢欲动的手,眼馋地看了眼祁祚兜帽下支棱着的雪白兽耳,兽耳顶端被帽子压弯了一点点,更加显得柔软而富有弹性。
随意遗憾地慢吞吞应声:“……哦。”
行吧,不摸了,那她看看总可以吧。
祁祚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异常冷酷地把兜帽往下一拉,完全盖住了两个碍事的兽耳,大步走向了地上躺着的星兽。
祁祚在小女孩变成的星兽前停住脚步,他现在才意识到,地牢中,小女孩含泪的目光始终都是看向被他亲手杀死的那只星兽的,而不是看向地上辨不清面目的残躯。
祁祚当时就疑惑过地牢之中发生了什么,才会所有的村民npc都成了尸体,只有这个小女孩在星兽的利爪下存活到他出现。可是当时他被巨大的愧疚和自责压迫着,忽视了很多的细节,就算是现在他也不敢十分肯定那只星兽是女孩的妈妈变成的这个猜想,但是冥冥之中的直觉却在告诉着他这种残忍可能性的存在。
祁祚不再多想。不管真相是哪种,他既然答应了带她离开这座城堡,就会说到做到。这种病毒会通过血液传播,星兽的尸体肯定不能带离城堡,不然只会伤害到更多没有感染病毒的村民,所以他弯下腰,捡起了地上沾着灰尘的紫色花环。